西苑。
六名仵作皆跪倒在精舍之外。
“啟稟君父,臣等已反覆驗過,此人就是死於心悸啊。”
精舍中嘉靖的面色陰沉的嚇人。
事實已然擺在了他的面前,且不說寧玦分析的是否正確,但清寧宮竟然出現了這等劇毒之物,顯然是已經有人在準備暗害朱載壡了。
“召陸炳來,召高忠來!”
嘉靖的咆哮聲迴盪在西苑的殿閣中。
黃錦也不由得驚慌失措的連聲道:“喏,喏,皇爺莫傷了仙體,臣這便去召陸都督跟朱僉事。”
“嘩啦”一聲,仵作的驗屍報告被嘉靖從西苑中扔出。
而後嘉靖便兀自走出了西苑,朝著殿閣外走去。
“孟衝現羈押何處?”
張佐趕忙道:“皇爺,孟衝就關在清寧宮中。”
“把孟衝給朕提過來!”
“喏!”
張佐久在深宮之中,焉能不知道,只要這宮閘一旦升起來,就甭指望著這件事能瞞住外人了。
將這樣的人犯直接草率的關進詔獄,跟直接一刀捅死沒什麼區別,壓根就沒敢往宮外送。
不到片刻的功夫,孟衝便像是一條死狗一般被拖進了西苑。
嘉靖望著癱坐在地上的孟衝,表情也逐漸陰冷下來。
“說吧,你的後臺是誰?”
證實了那盆花是毒物後,孟衝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自己已經不可能洗乾淨了。
孟衝連頭都沒抬,只是兀自癱在地上喘著粗氣。
“稟,稟皇爺,奴婢……奴婢沒有後臺。”
“那花是誰給你的?又是誰讓你帶進宮的?!”
嘉靖的咆哮聲迴盪在精舍之中。
孟衝卻依舊擺爛道:“奴婢,奴婢只是看著好看,殿下又嫌宮中單調,這才擅作主張……”
“你不怕死,難道你的九族也不怕死嗎?!”
聽到嘉靖這麼說,滿嘴是血的孟衝竟露出了幾分獰笑。
“皇,皇爺,奴婢九族怕不怕死奴婢不知,但如果他們真的在乎奴婢,奴婢何至於入宮啊!”
“無君無父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高忠與一名面色棗紅的大漢也兀自走進了殿閣之中。
剛一看到癱在地上的孟衝,兩人便猜出了個大概。
“臣陸炳拜見陛下。”
嘉靖指了指癱在地上的孟衝,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撬開他的嘴,朕要知道他後面的人是誰!”
嘉靖的語氣微微有些發顫,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陸炳還不忘提醒。
“別讓他死了!”
“臣領旨。”
將孟衝交給陸炳的人之後,嘉靖的怒火才消散了些許。
“茲事體大,此案太子、張佐與你同辦,有何進展,務必報與朕知。”
“喏。”
陸炳、張佐兩人在廠衛見慣了大案,自然也沒有太大的波瀾。
唯有朱載壡隱隱的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
因為這個事情太大,而這一切又太順,簡直順利到不正常。
…………………………
次日正午時分,寧玦這才悠悠轉醒。
自己昨天剛剛遞了奏本,幕後之人想派殺手來刺殺自己,恐怕也不會在這樣一個明顯的節骨眼過來把自己殺了。
否則幾乎等於是坐實了自己的奏本。
原本寧玦本來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逛逛大明的京師,但當寧玦走出家門才發現,大中午的京師,壓根就沒有什麼娛樂活動。
街頭巷尾現在無外乎就是幾個腳伕坐在茶棚裡吃茶,街上的行人也都在各忙各的活計。
哪怕是簾子庫衚衕、椿樹衚衕這等腌臢之地,寧玦想要過去批判一下都要等到夜裡才會有人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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