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屠僑放了自己的假,寧玦也沒有二話,直接也拱手告辭。
不料寧玦剛一出都察院的衙門。
便有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廝迎了上來。
“敢問可是寧秉憲寧大人?”
寧玦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看著那青衣小帽的小廝問道:“你是何人?”
那小廝登時便拱手道:“小的賤名,難入秉憲貴聰,只是小的撿到了寧秉憲的東西,特來奉還。”
寧玦下意識的上下一摸索才反應過來。
自己這一年的時間連住都住在京師的客棧裡。
壓根也沒東西好丟啊!
還沒等寧玦回過神來,便看到那小廝自袖中抽出了一沓紙張,意味深長的看著寧玦提醒道:“秉憲,您看看,您這地契、房契還有家門鑰匙怎麼都丟了啊……”
聽到這小廝這麼說。
寧玦登時便回過神來了。
這是有人在向自己行賄啊!
不過這倒也給寧玦提了個醒,這也是條路子啊!
看著那小廝手中的那一沓契約,寧玦的眼神登時便放出了一道精光,貪婪的囈語道:“那個,我沒記錯的話,咱大明貪墨六十兩以上者剝皮充草來著是吧?”
那小廝一怔,而後笑盈盈的輕聲道:“秉憲說笑了,孝宗皇帝有制,自弘治後詔獄囚罪至死者,止杖遣,存留養親。”
聽到那小廝這麼說,寧玦眉眼的光彩分外明亮了起來:“養親好啊,我雙親皆故,無親可養啊!”
小廝兀自抽了自己一巴掌,賠著笑臉道:“小的不會說話,秉憲且莫怪罪,您是義士,您若有事,天下人自會替您仗義執言,您就別擔心太多了。”
說罷,那小廝便直接將那一沓契約裹著鑰匙塞進了寧玦的手中。
見寧玦收下之後,這才拱手告辭。
不過聽到那小廝這麼說,寧玦也有些興致闌珊。
這會已然不是開國之初了,這幾張契子也就只能給自己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了。
還是得在陶仲文那個老東西身上下手才行啊!
想到這裡,寧玦的臉上便不免又露出了幾分愁容,掏出了地契照著地契上的地址尋了過去。
………………
衚衕的拐角處。
方才寧玦面前那青衣小帽的小廝悄然現身在了徐階的轎前。
“寧玦可受了?”
“回老爺,收了,寧秉憲受了。”
聽說寧玦收了地契,徐階原本微蹙的眉頭,在這一刻徹底舒展開來,連聲道:“收了好,收了好!”
“我徐階的弟子,焉能在京師無有落腳之地,傳揚出去反倒成了我這個座師的不是了,哈哈哈哈。”
寧玦收了地契,意味著他不是那種油鹽不進的滾刀肉。
你不與我拴在一根繩上,我如何敢放心拉你入局。
若干年後,每當徐階想起今日自己的行為,依舊欣慰的直嗟後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