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怎麼拿消毒棉的，我跟你說了幾次，只拿一面，只拿一面！誰讓你這麼抓著過來的，拿去重新消毒，再拿一塊過來！”
“你洗手之後又碰桌子幹嘛？回去重洗！”
“非洗手人員不可接觸已消毒的物品，你是聽不懂嗎？”
“他媽的，到底要老子跟你說幾次，你頭蓋骨裡面裝的豆腐嗎？”
總兵府醫廬裡最近一陣雞飛狗跳。賀懸穿著白色的手術衣，包著頭髮戴著口罩，在醫廬裡從左往右來回轉，狠狠地罵他見到的每一個人。
原因無他，這幫人實在讓他火大。
總兵府醫廬每天仍要接收許多傷員，不可能給賀懸慢慢培訓的時間，可偏偏這幫傢伙頭一回接觸到無菌原則，暫時還沒有把它刻進DNA裡；總是在不經意間造成疏忽。讓賀懸每一次看到都會血壓升高。
現在總兵府醫廬內的所有醫士，最害怕的就是賀大夫突然停住不動，然後仔細地盯著你的每一步動作；或者忽然大踏步朝你這邊猛地走過來，因為這基本都是暴風驟雨要來臨的前奏。
幸好，衛生常識雖然在實際使用中是一票否決制，但在效果上卻不是。
雖然這幫醫士時不時就會就會初始化他們的大腦，忘記衛生常識，導致沒有做到位，不過只要別的地方衛生常識到位，死亡率的下降就是確確實實的。
除了衛生常識以外，賀懸還讓他們用更加嚴謹的病歷本代替了原始的醫案，按照《病歷書寫基本規範》來寫，讓他們除了每天給病人治病以外，又多了一件讓人頭疼的工作。
然後，在試行了一段時間之後，賀懸就不得不跑去找到戚繼光了。
“總兵，總兵府醫廬內醫護人員嚴重缺乏，現在已經到了不擴招不行的地步了。”賀懸無奈地說道。
“嚴重缺乏？怎麼可能呢，如今並無戰事，所作之事和以前差不多，如何會突然缺乏人手呢？”戚繼光放下手頭的工作問道。
“因為醫士，他們要做的工作比以前可多多了。”賀懸說道。
他把兩份資料放在桌上，一份是之前他們寫的醫案，一份是他們現在寫的病歷本。
“自從採用新法以後，雖然接觸到的病人數量並無增加，但是醫士們要進行消毒，寫的病例也比以往詳實數倍，原本一個人的工作，現在要三或四個人才能完成，這些日子，雖然眾醫士不畏苦難，努力工作；但是人力總有窮盡，現在他們已經到了不休息就不行的程度了。”
賀懸嘆了口氣。
戚繼光有些意外，“沒想到新法卻有如此結果，這倒是某沒有想到的。”他拿起桌上的病例和醫案，一張張翻看起來。
賀懸接著說道：“不過，雖然新法要耗費更多人力，但其成效也頗為顯著，總兵如今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吧。”
戚繼光點了點頭，“是，某也收到了賀大夫的報告，沒想到新法效果竟然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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