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露中事,可是,為何啊?”賀懸驚問道。
“宮闈之事,吾不能外傳,具體什麼事卻是不能讓賀大夫知曉,不過,確實有一件不該知道的事被傳到了外面,幾個可能洩露這件事的人被帶走調查了,前陣子龔御醫生病不在宮內,正好有嫌疑,所以帶走的人就有他。”
賀懸立刻想到,前幾日龔御醫一直在太方醫閣為翠芬調理,洩露中事的人絕不可能是他。
但是……就算洗清了嫌疑,難道龔御醫不會受到處罰嗎?
賀懸的心情立刻沉重了起來。
張敬修接著說道:“洩露中事,當依洩露軍機大事罪問斬,若此事真是龔御醫所作,那賀大夫最好不要強求這件事為妙。”
“既然賀大夫還未定親,那賀大夫的親事,便可暫緩了,賀大夫雖有御筆題字,可保自身無憂,但也需愛惜羽毛,莫蹚渾水才是。”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以賀大夫的才貌,難道還愁找不到佳人嗎?切記莫要因小失大。”
張敬修叮囑道。
“是。”賀懸深吸了一口氣:“多謝主事教誨。”
賀懸皺起了眉頭。
張敬修笑著安慰他道:“放心,賀大夫,賀大夫曾對家父有恩,此番若真是有人想要欺辱賀大夫,家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此事包在本官身上,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絕對會調查清楚,自然給賀大夫一個公道。”
“是,多謝主事了。”賀懸鬆了一口氣。
走出張府,賀懸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
這番,可真是自己害了龔御醫啊。
不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收場呢?賀懸有些焦慮。
事情很快有了結果,洩露中事者另有其人,具體什麼中事洩露,賀懸不知,但龔廷賢也並未好過。
雖然洗清了洩露中事的嫌疑,但卻坐實了擅離職役的罪名,杖一百,貶為庶民。
雖幸得未死,但屁股也被開啟了花。
賀懸幾人連忙將龔大夫接到了太方醫閣,日日為其診療,以期早日康復。
“給,爹爹,喝口藥湯吧。”龔玉心眼睛紅紅的,用小勺輕輕舀了一勺藥湯,喂到了龔廷賢嘴邊。
“唉,好,乖女兒啊。”龔廷賢趴在床上,顫顫巍巍地喝了口藥。
“哎呀你說你,非要去當什麼御醫,你看,屁股開花了吧,像我,當一府醫不也挺好的嗎?也有錢,也沒啥風險,非要鬧成這樣,唉你看看。”趙裕一邊埋怨著他,一邊寫著藥方。
“我哪知道會受這無妄之災啊!”龔廷賢哭著說道:“早知道我就回江西老家,哪也不去,哪也不去了。”
“要是你能提前知道,還叫無妄之災嗎?”趙裕搖了搖頭,從藥箱裡拿出了一瓶藥粉。
“龔姑娘,迴避一下,吾給他換藥。”
“嗯。”龔姑娘說著,放下藥湯,離開了病房。
賀懸在旁邊看著。
龔御醫的傷口恢復得不錯,傷口從一開始也不深,看起來雖然血肉模糊,但卻沒有傷到骨頭,有賀懸給他清理創口,更兼有青黴素預防感染,再加上趙裕的傷藥,龔御醫很快應該就能下床走路。
“打了一百板子,才打成這樣,看來,東廠的人對你手下留情了啊。”趙裕給他上藥的時候感慨道。“應該破費了不少,才能捱得這麼輕的板子吧,只怕你這些年的積蓄都賠進去了吧。”
但出乎意料的,龔廷賢卻回道:“沒有,我一分錢也沒花,他們壓根沒要我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