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所有皇子當中，五皇子是最弱勢，也是最讓謝榮放心的。
他沒有絲毫自己的勢力，一切都來源於謝榮的施捨。
讓五皇子當太子，除非謝榮自己放權，否則五皇子絕不可能有膽子，也沒有能耐敢覬覦他屁股下面的那張龍椅。
而另一個原因，她想，或許是謝榮能夠從五皇子身上看到自己從前的樣子。
謝榮年幼時就是在冷宮裡度過的，生母出身低微又犯了錯被打入冷宮，是一眾皇子中最沒有存在感的，甚至幼時連先皇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即便是後來知曉了，對這個在冷宮裡出生的兒子，也絲毫不關心。
若非當初遇見了先皇后，有了鎮國公的支援，他如何能出冷宮，又如何能登上這個位置。
自己幼時吃夠了苦楚，就想同樣生母出身低微的五皇子能好些，就好像撫慰了年幼時的自己。
所以種種因素加在一起，這才讓謝榮對五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產生了一種執念。
甚至不顧五皇子自己的意願，逼迫五皇子坐上太子之位。
哪怕以五皇子如今的實力，並不足以坐上這個位置，他也還是要一意孤行。
真是自私到了極點。
回想到從前的種種，皇后真是恨不得一刀捅死謝榮。
或許是她眼中的恨意太盛，幾乎要凝結成實質穿透他，謝榮難得失了鎮定，嗓音嘶啞道：“皇后，你可要想清楚，你若是真做出弒君之舉，只怕永樂她……”
“我就是為了永樂著想，才要殺了你！”皇后怒吼道，“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許是皇后的情緒太過激動，手中的匕首微微偏移了一些，劃破了謝榮脖頸上的面板，有幾滴殷紅的血珠冒了出來，嚇得下首的臣子們又是一陣驚呼。
謝榮原本因胸膛處的傷口失血過多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頓時更白了。
身子都有些搖晃，竟是大部分身體都靠在了皇后身上，不然怕是就要栽倒在地了。
皇后的聲音還在繼續，語氣中滿是怨恨，“謝榮，這麼多年了，你將我塑造成轉移後宮視線的靶子，我妥協了。”
“你為了牽制周貴妃母子，保護順貴嬪，假裝對我寵愛有加，使得周貴妃痛恨我，對我出手，我也忍了。”
“我甚至庇護順貴嬪，還讓永樂裝作囂張跋扈的樣子去對付安樂，以免安樂欺負五皇子……”
“我做了這麼多，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將來會尋一人品貴重，家世好的公子配與永安，讓永樂風光大嫁……”
“可實際呢？你是怎麼做的？”
“你為了覆滅鎮國軍，與北疆聯手，甚至還要將我的永安當做籌碼，事成之後送去北疆和親，那北疆皇帝都四十多歲了，你怎麼敢！”
“永樂也是你的親骨血啊，你這個畜生，竟親手將她往火坑裡推！”
北疆皇帝四十多對，而她的永樂才十六歲，若無意外，北疆皇帝死的時候，她的永樂才風華正茂，那一定會……
這般屈辱之事，怎能發生在她的永樂身上，這不是在拿刀剜她的心嗎？
只要想想，皇后就心如刀絞。
皇后不管不顧，將這麼多年心中的怨恨都說了出來，絲毫不管她說的那些話會給旁人造成怎樣的震動。
什麼？
皇上這麼多年對皇后的寵愛是假的？
是故意讓皇后與周貴妃互相殘殺，來保護順貴嬪？
永樂公主的囂張跋扈是偽裝的，為了保護五皇子？
皇上打算將永樂公主作為籌碼，送與北疆和親？
一則又一則訊息，直砸得眾臣頭暈眼花，目眩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