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還是不背？
牛頂天有些猶豫。
抬起頭後，目光定在老頑童的花臉上，他並未立即開口說話。
這老東西的記性也不知是好是差？要不要直接給他來篇《洛神賦》？
見牛頂天沉默不語，老頑童得意的笑容，已經漸漸地凝在臉上。
“怎麼？小子你要反悔？你要說話不算話？你要跟老頑童耍賴？”
最終，他忍不住瞪著眼睛，喘著粗氣，扯著鬍子，跺著雙腳，氣呼呼地大聲叫喊了起來。
牛頂天卻只是斂著眸光，瞥向柴火，仍未出聲。
“丘處機與我有仇。”就在氣氛凝固之時，他搖了搖頭後突然開口，接著眸光微微一閃，又是繼續說道：
“自然是不會反悔，不過我和你那師侄丘處機有死仇，他殺了不該殺的人，所以等我往後遇見他，他必須死！”
老頑童聽此，臉色突然一變，立馬收起了滑稽的動作，眼中也帶上了少有的正色，有些嚴肅地盯著牛頂天。
牛頂天毫不躲閃地與之對視，隨後更是笑著說道：
“你可以現在對我出手，只要殺了我，你那師侄以後自然無事。”
姓牛的巴不得老頑童率先動手，一不小心打殺了，心裡也毫無負罪之感。
“老頑童打不過你！”
沉默片刻後，老頑童突然哭喪著臉嘟囔了一聲，接著便開始揪起鬍鬚在山洞裡走來走去，口中不停地嚷嚷道：“老頑童打不過你！不玩了！不玩了！！”
牛頂天沒再多言，剛才的話雖未說透，但意思卻很明顯，誘餌已經丟擲，就看他老頑童如何選擇。
自己與丘處機有仇，真到那天全真教不會不管，再與全真教結仇，老頑童也不會不管，再與老頑童結仇，瑛姑那女人定是不會不管，若是殺了瑛姑，南邊那姓段的還能不管？
想著想著，牛頂天有些頭大，單是得罪個沒落的少林寺尚且沒有問題，但是眼下羽翼未豐，不宜再過多樹敵，無恥就無恥了，還是用點腦子為好。
以自己的手段，完全可以直接閃人，但那樣做的話，往後怕是會被老頑童徹底糾纏上，不到萬不得已的境地，他真不願對這老小孩下手，殺了他，和殺個小孩沒有區別。
而一旁的黃姑娘，雖已經俏臉微醺，卻是正瞧得起勁，這小賊當真不要臉皮，竟比自己還要無恥。
“老頑童咱們開始吧！”在喝完碗中的最後一口酒後，牛頂天對著老頑童笑吟吟地開口了。
“你你你...你就放過了我那師侄吧？好不好？”見牛頂天開始說話，老頑童扯著鬍子湊到了身旁，舔著花臉商量了起來。
牛頂天見此，卻搖了搖頭，義正言辭道：“我與人發過誓言，若是以後隨意破了，今天何必再守著跟你的約定？”
“那你把老頑童的也破了吧！”老頑童糾結片刻後做出了決定。
“不不不，我向來不會先行毀約！”牛頂天再次搖了搖頭，開口拒絕
“那老頑童先毀約，你也毀約！好不好？老頑童不聽了！你背下去老頑童也不聽了！”老頑童直接堵住耳朵，坐在地上耍起賴了。
“真不聽了？”牛頂天猶疑。
“不聽了！不聽了！”老頑童撇過身子，又緊了緊耳朵。
“好！既然老頑童要毀約，那我牛頂天也破個誓言也無妨，往後遇見姓丘的我不取他性命便是。”
“不行！你要發誓！”
牛頂天眸光微閃，卻是毫不猶豫直接單手指天，正色開口道：
“蒼天在上，我牛頂天在此發誓，往後若是遇見丘處機，便留他一條性命！”
老子可以不殺，大不了不做那大哥，但是別人揮刀取命，我卻也不會阻攔。
“還有呢？”
老頑童並不放心。
“還有？”
牛頂天有些疑惑。
“有違此誓該如何？”
老頑童開口不依不饒。
牛頂天嗤笑一聲，隨即兩眼斜睨起了老頑童，口中不屑道：
“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立那虛言又有何用？老子都叫牛頂天了還怕它天打雷劈？”
隨即撇過頭去，不再看他一眼，都他孃的兩個毀約的人了，還發個屁的誓言。
“哼～老頑童真傻！”老頑童狠狠打下腦袋，一臉懊惱地氣道。
想到貪功不成，還賠了真經，一氣之下直接往那地上一躺，生起悶氣了。
牛頂天心滿意足，不管不問，只是一口一口地抿著碗中的酒。
“噗~”
黃姑娘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大概是酒勁已經上頭，此時的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也沒了剛才的氣惱。
“給！”
扯出一塊雞腿後，搖搖晃晃地遞到了牛頂天的面前，兩眼水萌萌地湊到耳邊笑嘻嘻地道：
“小賊，你打算怎麼謝本姑娘？”
這是過來邀功了，此時已經蹲在了牛頂天的腿邊，昂著腦袋，兩眼水濛濛地在牛頂天的臉上掃來掃去。
這黃姑娘定是喝醉了，不然哪會露出如此的小眼神，牛頂天有些難以招架，凝了凝神後，才笑著道：
“黃姑娘可曾想好了？等我離開之後，可就沒了開口的機會。”
“要不...”
“把那身法傳給黃姑娘？”
牛頂天知道這丫頭對那身法喜歡得緊，恐怕遲早也會開口，既然立過的承諾，他也不想耍賴，倒不如自己主動些。
黃姑娘聽後，眼中有些神往，隨後卻是嘻嘻一笑搖了搖頭，嬌聲道：
“不要！我要好好想想。”
牛頂天聞言，微微一怔，還未開口，黃姑娘已經咯咯地笑了起來：
“小賊，”
“你莫不是怕本姑娘賴上你？”
又對著牛頂天哼哼兩下，便抱起酒罈，把地上的三個空碗一一倒滿後，朝著猶在一旁生悶氣的老頑童嬌聲大喊道：
“老頑童！”
“快來陪本姑娘喝酒！”
“不喝！不喝！”
“老頑童不喝！”
老頑童躺在地上頭也不回。
見老頑童耍起脾氣，黃姑娘直接笑嘻嘻地嫌棄道：
“老頑童真笨！這小賊才只看了一遍，能記得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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