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交之即分，黑衣人飛身掠至一處房樑上，正欲再次撲向那僵臉武士，聽得段譽之言，心下陡然一鬆。
但見牛頂天依舊緊守自己，寸步不讓，他玄功瘋狂運轉，衣袍無風臌脹，斜睨的冷眸又增幾分森然之色。
“小子，你當真以為老夫殺不了你？”
自己縱橫江湖幾十載，何曾讓個年輕後生纏得如此被動！
牛頂天輕哼一聲，也不言語，只是默默地運轉功力，全力戒備。
此番交手雖有壓力，他也算徹底明白，自己如今的武功在這天龍世界處於何等層次。
或許，與喬峰尚在伯仲之間，而比起慕容博、蕭遠山之流，內力雖然稍顯不足，但對方短時之內卻也奈何不得他。
“段公子，這人的武功你也見識了，我不是對手。你若不想王姑娘出事，就先殺了那武士，然後與我合力對敵。”
餘光落在廊簷下方，那不省人事的僵臉武士身上，或者說慕容復身上，牛頂天心中忽然一動，頭也不回地平靜說道。
只要牽涉王語嫣，讓這小子吃屎恐怕也會毫不猶豫地下口。
黑衣人臉色微變，冷眸如電射向段譽：
“他要是死了，今天在場的誰也活不了！老夫亦會讓你大理鎮南王府上上下下統統陪葬！”
“這……”
段譽縮了縮脖子，滿臉糾結，一時難以抉擇。
“怎麼？段公子你不是心悅王姑娘麼，為何在這老賊面前就怕了？”
“難道你對王姑娘全是虛情假意，只為貪她身子？還是說王姑娘在你心裡不夠重要？”
牛頂天的話直戳段譽肺管子，而如此直接挑破心思，亦使段譽霎時之間臊得滿臉通紅。
“不……不是，我……我只是……只是……”
他紅著臉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話來。
擔心唐突身後佳人，有心否認，可又不願違背自己心跡。想要拒絕，卻又擔心神仙姐姐不知她在自己心中的萬千分量。
“牛公子，你不要胡說，我和段公子什麼也沒有！”
閣樓上，王語嫣臉頰如滴血般羞紅，伸著腦袋又羞又惱地嗔了眼下方那襲黑色背影。
自己心裡可只有表哥呢，若是傳出去讓表哥誤會就不好了。
段譽聞言就是一呆，心裡滿不是滋味兒：是啊，我和王姑娘什麼關係也沒有，王姑娘心裡只有她表哥。也不知南慕容何等的瀟灑人物，能引得王姑娘這樣時時想念？
“怎麼沒動靜？”
對於王語嫣的話，牛頂天直接忽略，見身後沒回應，心中頗感詫異。
迅速回頭一瞧，見段譽兀自在那發呆，他臉上頓時一黑。
“段譽！為了王姑娘，你到底願不願動手！”
牛頂天冷聲喝道。
“你敢！！”
黑衣人厲聲一喝，聲若洪雷，震得阿朱、阿碧與王語嫣三人雙耳嗡嗡作響。
隨即，凝眸看向牛頂天，沉聲道：“老夫承認，你的武功很強，同齡之輩恐怕難有敵手，再給你十年時間，老夫亦自愧不如。”
“但眼下你還不是老夫對手！即便加個毛頭小子又能如何？你現在帶她幾個離去，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老夫絕不追究！”
“你是……”
這番連軟帶硬的話說完，未等牛頂天回話，閣樓上的阿朱忽然怔了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黑衣人詫異開口道。
這身形，這目光，還有說話的嗓音，竟然如此熟悉！
黑衣人瞳孔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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