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
不等蕭峰說話,段正淳就是一愣,臉色登時變得凝重。
就在這時,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突然自湖中方向傳來,段正淳瞬間臉色大變。
“身為段氏子弟,行為不檢,辱沒門風,假借他人之手苟且偷生,老夫倒要看你還能躲多久!”
這聲音渾厚輕蔑,語氣自帶嘲諷,正是段延慶所發。
但聲音漸遠漸弱,很快消失不見,顯然,此人已經離去。
見周圍目光紛紛投來,牛頂天渾不在意道:
“一把年紀了,還是個殘疾人,本來也未打算殺他。雲中鶴已經死了,葉二孃以後再說。”
說著,朝阿碧招了招手,待其跑至身旁,將襁褓遞進了她懷裡,笑呵呵道:
“以後養在身邊吧,先給送進車裡,讓王姑娘和你阿朱姊姊也瞧瞧。”
似乎因為橋上悽慘景象,王語嫣仍是躲在車裡。
至於段譽,則守著車門臉上極盡諂媚,毫不在意這邊情況。
“蕭大爺,牛大爺,今日勞煩二位替大家解了圍,真不知如何感謝你們才好。”
待阿碧抱著嬰兒上車,見段正淳滿臉通紅,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動,那粉裙美婦人悄悄戳了他一下,走至蕭峰與牛頂天身前,深深萬福道謝。
“段某行止不端,德行有虧,讓二位見笑了。”
段正淳回過神,滿臉羞愧的走上前嘆道,就要朝兩人一拜。
說起來,他今天算是顏面掃盡,段延慶臨走那話真是生生打在了他臉上。
蕭峰迅速伸手將其攔住,皺眉道:“我與令郎義結金蘭,如何能受如此重禮,蕭峰深知幼時遠離父母的孤苦,還望段王爺日後好好彌補令千金。”
說著,便將段正淳雙手扶了起來。
段正淳差點淚目,終於為他譽兒、婉兒挽回一些顏面。
正欲開口保證,卻聽身後的阿紫笑咯咯道:
“爹,你要是外面還有女兒,就趕緊從實招來。不然我以後行走江湖不小心殺了哪個,你到時候可別怪我。”
此言一出,除牛頂天外,眾人皆是一陣愕然。
不等神情尷尬的段正淳開口,那粉裙美婦人便怒道:
“阿紫,休要胡說!”
阿紫卻扁了扁嘴,翻白眼說道:“娘,我可是在幫你,不然哪天又有狐狸精找上門,真把爹爹給搶走,到時候可有你哭的。”
“呸,小賤人,你娘才是狐狸精!”木婉清柳眉一豎,當即嬌聲回擊。
說著,提劍就要去砍。
“婉兒,快住手!”
秦紅棉急聲喝斥,一把拽住了女兒木婉清。
阿紫見狀,沒有絲毫遲疑,伸手便朝木婉清臉上摑去。
“阿紫,不可動粗!”
那美婦人忙伸手拉住阿紫手臂,又朝秦紅棉笑道:
“我是阮星竹,段郎叫你阿棉,那一定是修羅刀秦紅棉,秦姊姊了。”
秦紅棉見阮星竹認出自己,本想喝罵兩聲,卻又不願在情郎面前落了形象,便淡淡道:
“沒錯,我是秦紅棉。”
阮星竹笑道:“姊姊容貌這等漂亮,難怪段郎對你那麼著迷。秦家姊姊,你可知段郎每天都想念你,牽肚掛腸的,妹妹可真羨慕你的好福份呢。”
秦紅棉被她如此一誇,心裡火氣頓時散了大半。
又聽情郎每天思念自己,臉上再也難掩笑容:
“誰像你這般甜言蜜語的,慣會討段郎歡心。”
阮星竹矜持一笑。
看了眼牛頂天,又看向木婉清,稱讚道:“這位姑娘便是令愛麼?嘖嘖嘖,生得這麼俊俏,可比我家阿紫漂亮多了……”
阿紫頓時扁起嘴:“娘,你嫌我不夠漂亮,那我還是走吧,我去找師傅,你認她當你女兒!”
見此一幕,牛頂天瞥向身旁段正淳,不禁心生鄙夷。
都道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這位倒好,只管種不管收。
李青蘿找人接盤,甘寶寶找人接盤,康敏找人接盤。
阮星竹倒未找人接盤,卻為快活直接把親生女兒給丟了,也就一個秦紅棉還算正常。
又見蕭峰臉上隱有不耐之色,牛頂天知道他如今怕是急著追查雁門關之事,心中一動,便朝馬車上的段譽朗聲喊道:
“段公子,你不是還有要事要與令尊商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