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頂天聞言，微微一怔，不過倒沒否認，沉吟道：
“我之所學，佛道兩門皆有，大理、波斯武學也有涉獵，不像蕭兄武功這般精厚純粹。”
“波斯武學？”
蕭峰粗獷的臉上現出一抹驚奇，轉頭看向牛頂天，“牛兄弟還會波斯武學？”
“不錯。”牛頂天點頭，走上前和他並立湖邊，負手望向湖面，“其實，當初我和玄難大師比拼內力之時便使過，只不過人人以為是慕容家的斗轉星移，以為我和慕容公子勾結，殺了玄難大師，殺了馬副幫主。”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蕭兄竟能頂著壓力沒來找我報仇，反為我和慕容公子辯解。”
說罷，轉頭看了蕭峰一眼，目光不由在他濃眉間駐留片刻，那裡似是隱著一片愁苦。
“牛兄弟可還記得你在松鶴樓的存酒錢？”
蕭峰聞言突然笑道。
“蕭某一直認為，酒是英雄的膽，更是英雄的魄。能夠一次飲下兩大壇烈酒，並且留下酒錢招待後來客，這樣的人自是敢作敢當，一言九鼎的好漢！”
好漢麼？
牛頂天眼裡不禁有了笑意，好漢他不敢當，但著實被蕭峰的豪爽性情所感染。
便玩笑道：“所以…蕭兄到底喝了我多少酒錢？”
蕭峰哈哈大笑：
“酒錢是沒了，不過蕭某臨走補了五兩，當時身上拮据，只剩了這些銀錢，剩下的且算我蕭峰欠牛兄弟一頓酒！”
說著說著，似是想到什麼，蕭峰臉上笑容突然變得生硬，頓了一頓，強笑道：
“當然，牛兄弟若不嫌棄蕭峰是契丹奸人，是別人口中殺父殺母弒師的惡賊，等我查明真相，你我再去無錫城的松鶴樓大醉一場。”
牛頂天默然不語。
他突然有些後悔那日在杏子林中為何沒有追上去。
整個天龍世界，最悲劇的一人，莫過於眼前的蕭峰。
自己雖無意間改變了他與阿朱的相遇，但有些事情，遠非人力所能改變。
“我們立個約定吧。”
牛頂天靜靜地望著湖面，許久後，突然說道。
蕭峰怔了下，轉頭看著牛頂天，沒有說話。
“江湖都傳‘北喬峰，南慕容’，卻沒有牛頂天的份。我與慕容復交過手，他的武功遠不配與你我相提並論。”
牛頂天看著蕭峰，平靜說道，“十年，我等蕭兄十年，十年內不管發生什麼，十年後你我終極一戰，如何？”
終極一戰？
蕭峰眼中閃過一絲亮色。
緩緩點頭，道：“好，十年後你我終極一戰，十年內不管發生什麼，我都等著牛兄弟！”
牛頂天笑了，又道：
“當然，若是到時有能接下你我百招之人，咱們就一起華山論武，較個高低。”
“若是沒有，你我二人就去大宋的汴京城，在最尊貴的皇城之巔，來一場巔峰對決！”
“華山論武？皇城之巔？”
蕭峰眼前一亮，胸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氣，大笑道：
“好一個華山論武，皇城之巔！十年後不管發生何事，我蕭峰說到做到，一定等著你！”
說罷轉身，舉起一隻粗糙大手，朝牛頂天做擊掌之勢。
“啪！”
牛頂天抬手重重一擊，笑道：“在此期間，我會一直住在曼陀山莊，如果蕭兄煩悶了，可以隨時過來找我喝酒。”
“醉後顯真假，正好可以讓我探探蕭兄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