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段延慶的慘象,嶽老三怒目圓瞪,當即揮舞鱷嘴剪,氣勢沖沖撲向黑衣人。
“老三小心!”
葉二孃驚呼一聲。
嶽老三充耳不聞,鱷嘴剪帶著呼嘯風聲,直取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身形微側,輕鬆避過這一擊,他右手如電,一把扣住嶽老三的手腕,只輕輕一扭。
“啊!”
嶽老三慘叫,鱷嘴剪脫手而落,黑衣人順勢一掌拍在他胸口,他身體便如炮彈一般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昏死了過去。
堂堂的南海鱷神,竟在此人手中走不過一招!
見此一幕,玄慈心神劇震,面對如此大敵,他哪還顧得上段延慶,旋即看向趕來的一眾少林弟子,沉聲喝道:
“玄渡,玄止,玄因,玄垢,隨我結陣迎敵,其餘弟子守住洞口,發訊號向寺中求援!”
趕來的十餘人中,有四人為玄字輩高僧,是少林寺主力。
除卻玄苦、玄悲身死,玄難、玄寂趕去了聚賢莊,仍有玄生、玄石、玄念、玄滅等八位玄字輩高手留守寺中,只要拖延片刻,任這人武功再高也難逃少室山!
話音落下,玄渡,玄止,玄因,玄垢未有絲毫猶豫,四人或掌,或拳,或爪,或指,幾乎與玄慈同時攻向黑衣人。
“還不走!”
趁著六人混戰,段延慶運指如風,迅速點了胸口幾處穴位,他又朝葉二孃大喝一聲,當即身子躍起,提起昏迷不醒的嶽老三便朝洞外衝去。
不知有意無意,玄慈等六人似乎無暇阻攔,只顧著全力圍攻黑衣人。
而守在洞口的十位棍僧相視一眼,面上均有遲疑之色,未等棍陣結出,段延慶勢如破竹,葉二孃緊隨其後,二人已迅速衝進了夜色中。
藏經閣。
作為少林寺的藏經重地,在後山訊號發出那一刻,便已被大批武僧層層守衛,以防宵小作亂。
“前輩,外面戒嚴了。”
閣中房梁之上,一黑衣人透過窗欞縫隙觀察院中不斷穿梭巡查的武僧,見武僧越來越多,不斷朝這湧來,他輕輕放下窗欞,朝身後之人凝聲說道。
身後之人卻似毫不在意,只借著微弱光亮凝神翻閱手中書籍。
聞言,他緩緩抬起頭,面巾之下露出一對睥睨冷峻的眸子。
“臨危而不亂,方為大丈夫本色,一晚上毛毛躁躁了三回,你這些年就養出了這份心態?”
他輕哼一聲說道。
“前輩教訓的是,晚輩知錯了。”黑衣人眼中露出羞愧之色。
雖是如此,可聞得外面急促腳步,他眼神依舊難掩焦急。
這可是少林寺的藏經閣,縱然面前之人武功蓋世,也怕雙拳難敵四手。如今大業未成,前些日子又經歷了死亡邊緣,他越發有些惜命了。
見此,持著書籍的蒙面人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卻未言語。
沉默片許後,右手輕輕一擲,手中書籍便物歸原處,穩穩地落在了下方書架上,道:
“哪怕在少林寺,能令老夫在意的也只有一人,若是所料不差,後山的動靜應該就是此人引起的。”
“不是四大惡人?”
“哼,小小的四大惡人還不配少林寺發出緊急訊號。不過他們身後的一品堂是西夏一位老妖婆所創,你往後需得注意。”
“還有那個牛頂天,功力雖然差了老夫一些,但內力之寒乃是老夫平生僅見,連老夫也不得不慎重對待。此人出手隨性,完全不似喬峰之流,既然不能為你所用,那正好藉著這次機會鼓動群雄聯手將其除去!”
提及牛頂天,蒙面人眼神莫名,對面的黑衣人則難掩恨意。
他的命,他的自尊,他的女人,全因此人有失,不報此仇,他枉不為人!
“記住了,沒有十足把握前,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敵意。”
蒙面人突然說道。
“姓牛的不知你的身份,此番除他若是不成,可藉著你與王家女的關係緩而親近,然後借刀殺人。”
黑衣人聞言一怔,眼中恨意緩緩散去,眼眸變得平靜。
“咚——”
就在這時,外面鐘聲大作,劇烈的打鬥聲音越來越近。
蒙面人眸光微閃,道:“隨老夫出去會一會老朋友吧!”
說罷,袖袍一揮,窗欞轟然炸開,身如鬼魅竄了出去。
三十年來偷偷摸摸,既然老朋友現身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一些謀算且不說,他自不能墮了威風。
見此一幕,黑衣人瞳孔驟縮,但藏經閣外已然大亂起來。
他一咬牙,同樣躍身而出,衝入僧眾群裡向蒙面人追去,一招一式必取武僧要害。
“阿彌陀佛。”
藏經閣外圍之處,目睹院中大亂,一位看似風燭殘年的老僧合十低語,輕唸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