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若冬

第21章 散不開的迷霧

科學技術的進步就像是雨後春筍,每個領域都有屬於它的科技成果。儘管如此,依舊有很多的事情超越了科學範疇,用任何科學都無法解釋,抑或是說明。正因此,不管社會如何的進步,舊思想幾乎被悉數摒棄,現代文明,現代科技看似取締了一切,然而很多的傳統思想卻根深蒂固,現代化的大都市裡的某些角落裡依舊殘存著迷信活動。

不是因為人們盲目,而是真的無法用現代科學技術去說明那些奇怪的事情。

幾天過去了,我依舊在重症監護室裡,帶著呼吸機不省人事,監控系統24小時運轉著,時時刻刻監控著我的動態。院長和全院的教授們一次又一次的會診,一次又一次的探討,翻閱上百的學術論文,求助了一所又一所的國外有名醫院以及一些有名的專家教授,幾乎都無果。

雨澤雖然還住在醫院,行動全靠輪椅,他卻不停地的聯絡國外的教授,在病房和重症監護室之間來回穿梭著。辰逸也傻傻的守在監護室外,儘管有最先進的病人監護系統,他依舊不能安心。就連困了都不敢閉眼,他就這樣和雨澤,楚戀來回的換班。偶爾喬樂和惠茜也會來。

VIP病房裡雨澤艱難地挪到輪椅上,準備去重症監護室。

“雨澤,你休息會兒吧!簡歆那裡我去守著!”得知真相還沒有來得及傷心的雪莉被迫獨自去接受了一切,甚至連流淚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她。

眼前這個原本精幹的女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雨澤的心裡突然感覺到一陣酸楚,分不清是愧疚還是同情。

“雪莉,真的……事情變成這樣真的不是我和雨軒所能……”

她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笑著搖搖頭,眼睛溫潤著,“我知道……我傷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雨軒他……”

“我會想辦法讓他回來和你見面的,只是要等簡歆醒過來。”他真誠的笑了,似乎在用笑容強調他一定會兌現承諾,讓她相信自己。

雪莉使勁兒的點著頭,嘴裡發著單音,“嗯。”

隨後她推著他往重症監護室去了。

夏俊楠坐在辦公室裡根本無心辦公,在網路上搜尋著相關的病例。動員著自己所有的人脈尋找著治療方法。此時,他的手機響起,是一個沒有存名字的號碼。

“他怎樣?”

“他倒是挺配合的,這幾天透過醫生的觀察,發現他一直自言自語,還做著奇怪的事情,所以觀察期還沒有過測評的醫生就下了診斷,確定他需要入院隔離治療。”

“他都說了什麼?”

“因為是中文,所以醫生也不清楚……”

“不會真的瘋了吧?”

“少爺不是正擔心您找人造假的病例通不過測評嘛,現在不是更好?”

俊楠莫名的沉默了片刻說道,“但願吧!”

快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他又補充道,“千萬把他身份弄好,絕對不能暴露。也不能讓任何人找到他。”

之後的半小時裡他就那樣坐在那裡,盯著電腦螢幕一動不動,目光呆滯。

“只要你不再回來,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到那時候我會接你回來的!希望你那時候精神還是正常的。”語畢,他臉上那些許的不忍瞬間化為殘忍,甚至露出讓人全身陰冷的笑容。

狹小的空間裡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電話,隔絕了一切與外界的聯絡。每天只有護士送藥送飯過來,而且還是透過鐵門下端那個小小的視窗。正常人呆不了幾天都會精神崩潰,夏天卻依舊灑脫,甚至談得上享受。

他側身躺在床上貼著牆,外面留了很大一塊,一臉幸福根本無法隱藏。

“你這樣不吃不喝……真的沒事嗎?”他有些擔心又有些調侃的問道。

“就算我想吃也……”我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可是你這樣我真的很不安。真的沒有回去的辦法?要不你去機場吧,反正沒人看得見你,你跟著……”

“你真的是天才!以前看到報道說你是天才的時候我都會覺得好笑,現在看來你真的是名副其實!”

“這肯定不是在誇我!”

“你覺得呢?”

我們就這樣度假般愜意的粘在一起一週了,儘管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靈魂出竅還是孤魂野鬼,而海洋那邊也為了救我暗無天日的忙了一週。

“不知道雨澤怎樣了?”

“你這是當著我的面關心你前男友!”夏天佯裝著嫉妒側過身去。

“哎喲,還真是怕人不知道你小氣啊!”

我們不約而同笑著,儘管這無法說明的現狀讓人很擔心,我們卻因為能相聚而幸福著。

季節總是在人們不經意間變化著。落城已經陷入一片金黃中,秋天也快要結束,又即將迎來的是漫長而又好冷的冬季。

夏俊楠尋醫無果,他的身邊的人無意間提醒他有些病是醫生不能醫治好的。這話被他刻進心裡,他發出萬金徵集有能之士,中間被騙了好幾次終於託人找到了以為比較靠得住的僧人。他更是親自去廟裡接這位所謂的高僧。

病房裡,他準備帶走我卻遭到辰逸和雨澤的阻攔。自從我的父母意外去世後一直以來都是辰逸作為監護人在我身邊。中間雖然有過雨澤,現在又有夏天。辰逸的監護人地位卻一直沒有變。

俊楠無奈之下準備動用職權,畢竟這所醫院是他夏家的。然而,雨澤卻找來律師團隊守在那裡。雙方就這樣拉鋸著,科學主義和迷信主義此刻算是正式開戰。

“你們倆是想看著她就這樣死嗎?”

“會找到醫治方法的。”雨澤很堅定。

“再怎麼也不能病急亂投醫,這麼多專家都無可奈何,怎能交給一個僧人。”辰逸搖著頭說道。

“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定不會放過他。你們就讓我帶去試一試吧。”

“夏俊楠,出了事你就算要了那僧人的命也換不回她!”辰逸也沒有好語氣。

“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這位高僧確實有能力。與其這樣坐以待斃,為什麼不讓他試試呢?”

“你是為了擊垮夏天,想害死她嗎?”雨澤更加的不客氣。

“我承認我和夏天有恩怨,但是這絕對不關簡歆的事,我只是做不到對她袖手旁觀!”

“大少爺的行事作風也夠特立獨行的,對自己的弟妹如此上心。”辰逸毫不客氣的還擊著。

“對於她,在場的誰不是居心叵測呢?”俊楠指著病床上的我,質問著。

“除了你,又有誰對她居心叵測呢?”辰逸反問。

口舌之爭愈演愈烈,各自都有了情緒,眼看著要激化的場面,隨著我病房傳來的報警聲而平息下。

我又一次心跳驟停,院長和教授們進全力搶救著,護士已經推來除顫儀備用。三個爭論不休的男人此刻都眉頭緊鎖,一臉焦急,一旁的雪莉和楚戀看著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急救場面幾乎要哭出來。誰都知道那樣的儀器用在身上的痛苦。

“歆姐……”楚戀細聲的叫著我的名字。

差不多三分鐘過去了,心跳終於恢復,所有人都長長的舒口氣,只有辰逸依舊焦慮,看著危在旦夕的我,腦海裡滿是他們從小到大的回憶,那些歡聲笑語,那些不離不棄,每個瞬間都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無法想象失去眼前這個人會是怎樣的畫面,想到這裡他就已經不能呼吸。他突然轉過身看著夏俊楠。

“我們帶她去試試吧。”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雨澤依舊堅持反對。

“現在這樣就不危險?”

“可是……”

“你還能忍受幾次這樣的急救呢?她又還能承受幾次心跳驟停呢?”辰逸的聲音有些顫抖,再怎麼強裝沒事也無法掩飾他內心的恐懼。

“俊楠,你確定不是江湖騙子?”雨澤問道。

“我再三確認過了。”

“這樣,你先帶僧人過來醫院看看情況,畢竟她現在無法出重症監護室。”

辰逸也同意雨澤的提議,俊楠笑著點點頭,英俊的臉上躍然寫著欣喜。

美國警方也頗受壓力,沒日沒夜的調查著夏天的行蹤。院方也因為失職而被夏氏集團告上法庭。院方三番五次的前去找到分公司的CEO求情,那邊也聯絡了夏董事長,得到了撤訴的指示。院方為了表達謝意也積極配合調查,還對監護夏天的醫生護士進行詢問,試圖找到更多的線索提供給警方。

不到半小時俊楠就讓人帶著僧人過來了,雨澤和辰逸查戶口般進行了再三的盤問,差點都把人氣走了。俊楠不停地說明情況,不停地道歉,高僧還是留下來,本著救人的初心。

“先帶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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