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鸞曦以為自己即便看到裴宣死，心裡也不會有半點難過，可這一刻，她竟開始擔心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不去看水裡撲騰求救的他，而是轉頭看向顧北辭。
正對上他的視線，心底咯噔了下。
她不知道顧北辭看了自己多久，方才自己的舉動是不是都落入他的眼裡？
“傅小姐大可放心，本將軍還不至於謀害朝庭命官，只是方才聽傅小姐這般說，順手幫你教訓下。”
傅鸞曦心底發毛，顧北辭難得溫和的語氣，讓她有種心思被看穿的感覺。
她淺笑著，儘可能的不讓自己被看出破綻，“顧將軍這般為鸞曦，是鸞曦多慮了。”
“傅小姐確實多慮了，這裴侍郎一再無視你說的，我以為出手教訓下，你應該會高興才是。”
顧北辭明裡暗裡都在試探，傅鸞曦心底愈發不安，顯然他看出來了。
她只能維持著得體的笑，“我與裴侍郎畢竟是相熟，這般看著他卻無動於衷，倒顯得我過於無情了。”
顧北辭沒說話，只是吩咐身旁的冷旭，“把人送到岸上去。”
話音落下，冷旭飛身到裴宣落水的地方，腳下輕點把人從水裡提起來。
裴宣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冷旭提到了岸上，他看著畫舫上的傅鸞曦和顧北辭站在一起，袖子下的雙手緊握，眼底都是隱忍。
等他位居高位，他定要讓今日所受的恥辱十倍百倍的奉還！
葉藍州忙上前道：“傅小姐，咱們去喝茶，這點小事北辭能處理好。”
“好。”傅鸞曦淺笑，卻已然沒了玩樂的興致。
看著心不在焉的傅鸞曦，顧北辭心底有些不爽，葉南庭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
但今日的事看來，傅鸞曦是真的想和裴宣劃清界限，但並非真的不喜歡他了。
想到這，顧北辭的心裡好受了些。
回去的路上，傅鸞曦神色凝重，看的青霜都忍不住喊了幾句。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頻頻出神，是不是因為裴侍郎？”
傅鸞曦搖搖頭，“倒也不是，只是看到他落水求救的時候，我竟會害怕他死了。”
可她所看到的那些殘忍的畫面，至今歷歷在目，即便沒發生，可那種真切的感覺，她無法相信裴宣了。
可她為什麼還會心疼他？
青霜嘆息一聲，“小姐，奴婢雖不知您為何會突然和裴侍郎這般決絕，但您以前那般喜歡他，這付出的情感怎可能一下就收回的。”
“若真的這般輕易收回，那您當初對他的喜歡豈不是沒有？”
傅鸞曦嗯了聲，“我知曉，只是今日這舉動，似乎被顧北辭發現了，我擔心他會多想，如此一來，我和他之間必然會產生嫌隙。”
“奴婢也瞧見了，從顧將軍把裴侍郎甩進水裡，他就盯著您看，您臉上那些小表情都被他看見了，奴婢都扯了您袖子，您是一點反應都沒。”
傅鸞曦俏臉緊皺，“我當時都被顧北辭給驚到了。”又盯著裴宣，大腦都是空白的。
“小姐，講真的，奴婢覺得這顧將軍雖戰功赫赫，但心思太深沉了，真要是嫁給他，他不一定能庇護您和傅府。”
傅鸞曦輕嘆一聲，“你也這樣想，我也是覺得顧北辭這人不是我能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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