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佛家斷言,本宮切忌丟物,否則必後生懺悔。觀朝丟了佛珠,本宮並不怪罪,只當是命該如此。”
“想是這般,卻心底也生怨。惶惶不可終日,直到他將串好的玉珠送到本宮面前,聽了你的這番話,我卻是想通了。”
謝梨初看向董賢妃,而董賢妃也看向謝梨初。
謝梨初在董賢妃眼底看到了大徹大悟後的柔和,也很有感慨。
前世董賢妃的確丟了一樣東西,是處世不亂之心。
後來沈容槐奪得皇位,三皇子所有黨羽都被清算,沈觀朝不忍看手足相殘,無數次上諫,要沈容槐寬宥三皇子餘黨。
董賢妃為此日夜寢食難安,最終鬱鬱而終,沈觀朝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母妃,也終日渾渾噩噩。
樂沉公主一下子失去所有人的保護,在踐踏下心性大變,最終刎劍了結。
“娘娘能夠想通,是自己的造化,梨初只是偶得緣法,才有機會一助娘娘。”謝梨初謙道。
董賢妃拍了拍她的手,嘴角帶笑地上下看著她:“本宮看得出,你是個有造化的孩子。”
“好了,不說這些了。本宮這會兒來,也不全是朝兒令我的,而是本宮想邀你來承乾宮一敘罷了。”
沈觀朝?謝梨初心中一閃而過,原來董賢妃不是聽了風聲才來的。
而是沈觀朝先預料到了發展,料得除了董賢妃,無人能制住樂沉公主,如此一看。
就連看起來心思無害,少年心性的沈觀朝,也能未雨綢繆,謀劃全域性。
皇室果真不白養任何一人。
“好。”謝梨初笑著應下,“子媳便謝過母妃。”
永康王妃的彩頭不一會兒便端來了,宋子徽也回來了。
兩人站在一旁,宋子徽遞給謝梨初,溫和一笑,“恭喜娘娘,得償所願。”
謝梨初一晃神,回憶起前世,她登上後位,宋子徽也是這般說話,只是那時,他低垂著眼眸,語氣中有她讀不懂的情緒。
謝梨初穩穩接過,“好,託你吉言。”
永康王妃站在一旁看著,她與董賢妃是打小的閨中密友,董賢妃喜愛謝梨初,永康王妃自然看得出來。
就連她,方才見了謝梨初的一應反應,處世不驕不躁,應對周全,饒是面對有佳人往太子懷中投懷送抱,也面色如常,當為東宮之主。
想到這兒,永康王妃笑了笑,“若有機會,太子妃也多來與本王妃走動走動。”
只是,永康王妃心中怎麼就有些可惜了,她看了看自家兒子,心底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謝梨初笑了笑,“自然。”
府門外。
董賢妃單獨一乘,公主、皇子共乘一匹,剩下的一匹......
謝梨初站在門前,看著朝她看過來的沈容槐,“唰”地一下,面上的笑意便消失無蹤。
顯然,沈容槐也被董賢妃‘扣下’了。
似是注意到謝梨初臉色的變化,沈容槐放下書卷,眉頭一挑,故意朝她招招手。
“怎麼?太子妃不願與本殿同乘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