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說你是小輩,又嫁出去這般久不曾回來,倘若你有心,明知府中好事將近,你怎敢獨留我與你二嬸嬸兩人在府中忙得焦頭爛額?!”
“眼下倒好,次日便是你四弟的親事,此時回來,好一個名利雙收,落得一身閒!”
謝夫人此話宛若驚堂木,一拍令下,扮足了一個當受白眼狼的無辜母親形象。
謝國公今日還未歸家,二老爺成了府中唯一的男丁,就算本著長輩的身份,也只能無奈勸上兩句:
“大嫂,梨兒尚且年幼不懂事,你莫要大動肝火了。”
謝二夫人準備趟渾水沒錯,可她也不想過火攪了明日寶貝兒子的婚事,“是呀大嫂,梨兒才剛回來,有什麼事先等人歇息了再說。”
聽了這話,謝夫人反而不依不饒了起來,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她指著謝梨初怒吼:
“逆女,還不跪下,家法伺候!”
沈容槐今日與謝國公一同下朝,便隨口恭賀了幾句將近的喜事,也不知謝國公是吃錯了什麼藥。
那樣人精,絕不站隊皇子之人,忽然拉著沈容槐,要他去家中坐坐,美其名曰,繼續商討與聖人所說之事。
沈容槐眉頭一挑,樂得看謝國公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才到謝府門前,便望見了東宮的馬車。
謝國公豪爽一笑:“看來梨兒也歸家了,正好殿下留下,你我商討之餘,還能儘儘翁婿之情。”
說罷,還打量了幾眼涉身旁坐著的人。
沈容槐倒是沒顯現出驚訝的神色,昨日葉婉兒遞來帖子時,他就在場,是知曉太子妃今日的安排的。
不過這在謝國公看來,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
誠然,謝國公邀請沈容槐過府也不是一時興起,他如今年邁,就算再滑頭,也有要尋人庇護的一日。
本來謝梨初嫁給東宮,兩家就是綁在一條船上的同盟了,他那時不願顯露,免得被奪嫡殃及,可彼時不如眼下。
如今聖人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他再不能明哲保身了,謝國公權衡許久,也觀望了許久,這才下定決心力捧太子一派。
就在謝國公引著沈容槐往書房的方向走的時候,正廳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沈容槐往那處望了眼,便瞥見了少女淡金宮裝,將滿發高高盤起,瘦弱的背影似乎有著以寡敵眾的決心。
堂內。
那句家法伺候,好似激起水面的石子,猛地一投入水中,激起一大圈漣漪來。
謝二夫人在一旁簡直不敢聽下去,她本意是想挫幾分大房銳氣,可也不想擔了責罰太子妃的罪名。
至於謝二老爺更是如此,杵在原地,不開口也不是,開口也不是。
謝梨初眸色淡淡地,比起謝夫人慷慨激昂的陳詞,顯得像是局外人一般。
“敢問母親,本宮究竟做錯了何事,值得請家法來責罰?”
比起作壁上觀、神情冷淡的謝楚音,一旁與此事最無干系的謝真反倒站了出來,“是啊嬸母,二姐姐如今還有身子,實在不宜請家法。”
少年人最先擔憂的不是自個兒明日的婚事,而是眼前人懷有身孕,謝梨初眸光遞了幾分過去,又收了回來。
謝夫人深知無理,卻還要倚老賣老,面上開始擦淚:“我知你埋怨我,沒有早日將你從江南認回。”
“可你回了謝家,我自問從未虧待於你,你何故與你妹妹過不去呢?”
說來說去,總算說到了正道上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