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烙鐵還沒沾身,柳榮化就感受到一股噴薄的熱浪,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可是怎能掙脫拇指粗的鐵鏈。
滾燙的紅烙鐵瞬間洞穿襯衫,烙印在他的肌膚上,就像被人生生把肩膀上的皮扒掉一樣,柳榮化疼得差點暈過去,肩膀上冒起一股白煙,接著,炙燒皮肉的味道鑽入鼻孔。
那是自己皮肉的味道……
柳榮化從身體深處發出一陣悽慘的嚎叫。他的身子擰得像是一隻大蝦,肌肉像安了發條的兒童玩具,突突不停地跳,但是仍然不能減輕肩頭炙燒的痛苦。
李延面不改色地放下鐵鉤,拿起刑具架上的皮鞭,仔細欣賞了一會兒柳榮化痛苦的表情,啪的一鞭子抽了過去。
他的鞭子抽得並沒用太大的力氣,但是鞭身很長,慣性加速度使得鞭子末梢依然帶給柳榮化巨大的痛苦。
不過三四鞭子,柳榮化身上的襯衫就被鞭梢撕裂,接下來的一鞭子好巧不巧地掃過剛剛被烙鐵熨燙過的肩膀,柳榮化只覺得肩膀像是被火盆潑過來一樣,燙得嘶的一聲,要不是腳底下綁著繩子,差點就躥上房梁。
“啊……”慘絕人寰的嚎叫。
然而,他的痛苦卻被在場所有人一起鄙視,大家都情不自禁撇起了嘴。
這些人都是見過世面的,審訊過的人裡面,這個柳榮化是最差勁的,對別人來講不過是開胃小菜的用刑,柳榮化已經痛苦不堪了。
馬長安開始和周子清打賭,賭柳榮化能挺多久,周子清認為明天就能招,馬長安說就今天!
兩人各押了十元錢,請何忠良做保人。
李延其實也想下注,但是自覺身份低,又和二人不太熟,所以沒敢吭聲,不過下手卻更快更狠了。
他用實際行動表態,想和馬長安押同一邊。
不多不少二十鞭子下來,何忠良喊停。
他過去挑起柳榮化的下巴,“想好了嘛?你的接頭人是誰?燒的是不是密碼本?怎麼接頭的?”
柳榮化依然不吭聲。
何忠良鬆手,回到座位上,柳榮化下巴重重垂在胸前。他後頸上已經疼得全是汗珠,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李延!你的審訊水平不行啊,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行我就換人動刑。”
何忠良這麼一說,李延發狠了,他抓起桌上茶缸子,倒了半缸子熱水,從地上的鹽袋子裡抓了把鹽撒進去。
這鹽是上酷刑的時候給皮鞭蘸鹽水用的,現在被李延撒進熱水裡,搖晃了一下,端起茶缸子,把半缸子熱鹽水全都倒在柳榮化剛被烙鐵灼炙過的傷口上。
“嗚……”這次,由於劇痛,柳榮化反而叫不出聲來,他整個人往上拔起,腳尖點地,像個蹩腳的芭蕾舞演員,眼睛更是瞪得快要努出了眼眶。
這次的已經不僅僅是疼痛,帶給他更多的是絕望。
柳榮化做為交通局職員,文化程度是很高的,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下,炙燒過的傷口沾染不潔淨的鹽水,很大機率會感染破傷風,軍統這是根本沒把他當人啊!
這個年代的破傷風,不經過精心治療的話,基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不招供,就等同於死亡。
他想過被捕,被拷打,被刑訊逼供,但是他絕沒想過自己會死。
自己要是死了,那之前做的那些還有什麼意義?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