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她也扯進來了?”
這次來東北一趟,莫名其妙地牽扯進了小玉的感情局,他不敢面對落得個兩不相見的結局。
又莫名其妙地闖進了小玉的婚禮,大鬧婚堂,這一鬧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收場。
倒沒想到在這裡又看見了她。
所以這又是個啥劇本?
看著房間裝潢,頗有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風格,又看這牆上糊滿的灰撲撲的報紙,經典的花棉襖和大棉褲棉鞋以及土炕,嗯,上世紀的東北。
好歹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古代世界了。
“鎮上的大夫來了!”
外面的一聲尖喝打斷了藍小天的思緒,他循聲向外看去,一中年婦人引著布衣醫生入內。
那醫生入堂,急急忙忙坐到床上男子前,抓著他的手替他把脈,未過多晌,便是連連搖頭。
“救不了了,救不了了,肝腎陰虧、氣血逆亂、上犯巔頂、竅閉神迷,已是嚴重中風了。”
那醫生的連連否定讓堂內的中年婦人和頂著小玉那張臉的年輕女子都是如遭雷擊,尤其是那中年婦人,順勢便跪倒在床邊,高聲哭喊起來。
“我的兒啊,年紀輕輕怎麼就病得這麼重,你可讓娘怎麼活啊!”
“柱他娘,事已至此,莫要太過難過,保重身體吧。”
大夫起身要走,順勢安慰,卻見中年婦人黯然難自控,全然不理他,一時僵住,不好離開。
“先生,我送你吧。”
年輕女子擦了擦眼角淚珠,起身送別大夫,臨出門時,她小心翼翼地從袖子裡摸出了兩張毛票,遞給大夫。
“這是我們家最後的錢了,雖然不太夠,但您彆著急,我會想辦法還上的。”
她滿帶歉意地看著大夫,大夫扭頭瞥了一眼她那秀麗白皙的臉,看著她那眼中閃爍的晶瑩淚光,一時心軟,只是嘆氣。
“我給你個方子,這錢你留著給他抓點藥吧,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用,但至少算仁至義盡了。”
大夫留下方子,告別離開,小玉送走他,剛剛扭身回屋,身形都尚未立穩,那婦人的厲喝便鋪天蓋地砸來。
“就是你這狐狸精,將煞氣帶到了我兒子身上,現在害得我兒子變成這樣!”
這猛然的罵聲將空中的藍小天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婦人對外哭哭啼啼,對內卻是兇狠異常。
[這婦人竟知道小玉是狐狸精?這麼厲害?]
藍小天頗為震驚,但旋即便發現他想多了,因為緊接著,更多更難聽的話全部都鋪天蓋地的砸向那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並未同她拌嘴,只是低著頭,顫抖的指尖從床邊男子的臉上劃過,一雙淚眸寫滿心疼。
“你別碰我兒子!”
婦人又厲聲喝道。
“那你看好他,我去抓藥。”
尖銳的聲音幾乎刺穿耳膜,女子卻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再度起身,向外走去。
“狐狸精,咱們家哪還有錢抓藥,你那錢,八成又是你那相好的給你的吧。”
婦人不依不饒,繼續出言中傷,女子身形顫了一下,推開門擠進蕭瑟的風中。
空中飄浮的藍小天忙跟了出去。
外面是茫茫一片的雪原,陰沉沉的天吞噬了大半的天光,女子裹緊衣袖,快步走在這條山間小路上。
走了半刻後漸漸有了人煙,山勢略緩的山坡上有些集中的住戶,住戶們偶有三三兩兩站在外面,見她走來神情馬上就變得奇異。
幾個男人的目光狂熱,眼中湧現著貪婪,一雙眼睛在她那秀嫩的臉上以及裹著棉褲卻依舊修長筆直的一雙腿上掃來掃去。
女人們則是竊竊私語,眼中流動著蔑視、傲慢和某種嫉妒。
她不敢在此多做停留,只是加快步子離開,剛走不遠,那幾個女人便刻意放大了音量。
“好好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要嫁給村裡一個傻子,真不知道圖啥。”
“你懂啥,傻柱那家人孤兒寡母的,自然是擋不住她每天出去找其他相好的。”
“她願找便找唄,為啥還要多餘嫁給傻柱這一遭。”
“你不懂,有些人啊,就是覺得這樣才刺激,有些人啊,就是喜歡偷偷摸摸的。”
那群女人咯吱吱地笑作了一片,翻來覆去這些話說了無數遍,卻依舊是樂此不疲。
她壓根沒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繼續轉下山坡,沿著小路,轉進一戶人家。
“方大哥!”
她站在門口喊了一聲,片刻後,那屋裡傳來了動靜。
“玲瓏妹子來了!”
伴隨著這爽朗的聲音,一個身形魁梧、短髮密髯的東北大漢自內堂中走出來。
“進來啊。”
見她站在門邊,大漢燦燦笑道,揮手招呼著她進院。
“不了,方大哥,我急著去鎮上,你今天有要帶到鎮上賣的山貨嗎,我幫你帶過去。”
她淡淡笑道,刻意地保持距離。
“好,你等著啊,我去給你拿來。”
大漢應了一聲在院內翻尋起來,女子往後退了一步,離那門口更遠了些。
[玲瓏?玲瓏玉兒?這次她連名字都這麼像?]
[那為什麼我要變成那癱在床上的傻柱啊!]
飄在空中的藍小天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多時,那壯漢走了出來,手裡多了一大個竹簍。
“那這次的貨也麻煩妹子了,說好的,賣出去的錢咱們二八分。”
壯漢將竹簍交給玲瓏,玲瓏轉身將竹簍背在背上,沉重的竹簍壓得她的肩膀都矮了幾分,但她只是咬著牙,一雙稚嫩的手緊緊拽著揹簍揹帶,硬撐著背了起來。
“謝謝方大哥了,那我先走了。”
告別壯漢,她獨自揹著竹簍走到山路上,一路穿行,走了約莫一個半小時,終於下了山。
藍小天看著她那艱難的步伐,幾次心疼,但此刻他只是一道虛無的靈體,什麼忙也幫不上。
山下開闊處,立著一個不大的鎮子,她穿街過巷,到了一處集市。
集市中頗為熱鬧,人聲鼎沸。
她揹著竹簍,在人流中高聲叫賣起來,此時的她一掃柔軟的狀態,聲音高昂,語氣跳脫,加上她一張秀美面龐的加持,那籃子山貨很快便賣了出去。
換到了一些錢,她不敢耽誤,馬上轉到藥鋪抓藥,抓完藥後又匆匆往回趕,一路跌宕,帶著藥回到了家。
回家已是入夜,終日奔波,水米未進的她剛一踏進門,迎來的便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痛罵。
“這麼晚才回來,飯也沒人煮,你是要餓死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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