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幻象！只是幻象！”
藍小天猶豫著，心中一遍遍重複著告訴自己。
“幻象而已，拼什麼命啊！”
他想拔腿就跑，可又感覺到自己雙腿好像焊在地上一般，難以挪動分毫。
他還是忍不住關心著那邊的戰況。
聶小倩死死地拖著樹妖姥姥，樹妖姥姥兇狠地抬起手肘，一下一下地向著她的背上砸去。
每砸一下，聶小倩便要吐出一口鮮血，眼中的痛苦明晃晃地閃著，臉色也變得更加慘白。
可她始終不肯鬆開手，藍小天眼看著她的形體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飄渺，幾乎快要被蒸發。
看著那張熟悉又痛苦的臉，他的心像撕裂一般疼。
媽的！那可是陳星塵啊！就算是幻象，也不能被傷害！
藍小天緊咬著牙齒，瘋了一樣地衝過去，肩膀狠狠撞在樹妖姥姥身上，將之撞得橫飛出去，同時他感覺到自己肩膀也像被車撞了一般，火辣辣的疼鑽心燃起。
幻象的痛感也這麼真實嗎？
他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卻沒有任何的機會停息，又藉著慣性壓到樹妖姥姥的身上，捏緊拳頭狠狠向她臉上砸去。
可樹妖姥姥的臉同樣硬得跟石頭一樣，一拳砸上去毫無反應，只是震得他拳頭生疼。
再疼，他也只能強忍，他不能停手，害怕停手後，樹妖姥姥再度爬起來傷害他們。
可是，蜉蝣之力，終究難撼大樹，此刻的他不過肉體凡胎，樹妖姥姥隨意一揮手，便將他蕩飛開來。
藍小天被一陣黑霧捲到了空中，完全動彈不得，樹妖姥姥厲叫著，飛身而來，利爪在月下明晃晃地閃著。
“寧郎，你為何，如此之傻。”
地下的聶小倩沉痛不已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那個羸弱的少年像獅子一樣地衝殺而來，卻又像飄絮一樣眼看著要凋零在她面前。
“陳星塵，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面前的，要死，也只能是我先死，哪怕是幻象裡也不行！”
空中的少年忽然坦然地笑了起來，明晃晃的笑如同月光般皎潔。
可這笑容註定不會持續地太久，那鬼氣滔天的樹妖姥姥已極度逼近，長如寒刀的利爪也即將洞穿他。
忽然間，白衣白裙的女孩還是飛了過來，雪白的軀體擋在了他的面前，利爪就這樣透過了她的胸膛，鮮紅的血綻出妖豔的花，噴灑在他的臉上。
藍小天瞳孔大睜，眼看著女孩眼中的光一寸寸暗淡，她卻笑著，以為自己救下了他。
可她那柔嫩的身軀如何擋得住尖銳的利爪，長長的利爪穿過了她又同時穿過了藍小天的胸膛，將他二人串到了一起。
藍小天同樣感覺到鑽心之痛狂湧而來，深厚的無力感包裹著他，洶湧的憤怒鑽心而起，盛怒之下，他發現自己終於能調集自己的力量。
他咆哮著擲出一柄奔雷長槍，雷光瞬間穿透了樹妖姥姥的身體，雷火瘋狂地燃燒起來，將樹妖姥姥瞬間蒸發成了灰燼。
可是一切都晚了，女孩的鮮血越流越多，眼中的光也幾乎熄滅。
“陳星塵！陳星塵！”
他憤怒地喊，不甘地吼，卻無力拯救她，他自己的血也在不斷流失，生命力在飛速地消逝。
這兩聲喊叫似乎真的有效，女孩那張不斷暗淡的臉上忽然湧現出了一絲艱難的笑，接著，女孩咬著牙，用最後的力氣舉起雙手，牢牢地抱住了他。
“小天，記得，還是我先救的你，你欠我一條命。”
陳星塵的口吻，居然是陳星塵的口吻，也只有陳星塵會那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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