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歷城縣宰治理災民的方法實在不當,如今看起來,災民表面上雖然安定,但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弄出更大的亂子....顧頭不顧腚,真是坑爹的策略。”
“噗呲~~!”
興許是喝的太急,也興許是被這性感的聲音嚇著了,郭嘉的第三盞酒剛到嘴裡便被嗆了個正著。
郭嘉一邊咳嗽,一邊惱怒的回過頭去,卻見不遠處的跪案旁,一個眉清目秀,相貌俊朗,一身黑色儒衫的青年正露著一口白牙,感慨萬千的嘆息……
雖然他的面容很俊朗,很清純,很是天真無邪,但不知為何,這股笑容卻給了郭嘉一股說不出的瘮人感覺。
郭嘉的雙目不由的微微眯起,高聲對那人道:“你是什麼人?
袁尚正喝著酒跟手下幾個侍衛閒嘮,突然聽得有人喚他,不由的呆了一下,接著四下的瞅了一瞅,道:“你叫我?”
“然也!”
郭嘉端著酒壺,緩緩的站起身來,漫步走到袁尚的桌案旁,尋了個位置擠兌著跪坐而下,道:“汝乃何人?竟敢張口言論縣衙之事?莫不是嫌自己活得長了!”
只是一個打眼,袁尚就差不多能判斷出眼前之人是個滿腹心事的酒磨子。
雙目忽明忽暗,一臉的憂鬱愁容,時不時的還唉聲嘆氣,最給力的還是這傢伙還走進酒肆自斟自飲,一邊喝酒還一邊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活脫脫跟魔障似的。
借酒消愁的純苦逼來找碴子,惹不起啊惹不起。
袁尚笑著站起了身,衝著郭嘉拱了拱手,道:“在下酒後之言,失之謬誤,不可足取,還望先生勿怪,在下有事,這便先行告辭了。”
歷城的災情本已是隨著郭嘉帶來的輜重而得到大幅的緩解,在郭嘉看來,災民有吃有穿,已是暫無憂愁,故而方才出來喝悶酒,不想卻是碰上這麼一個閒言碎語說治災不利的。
郭嘉現在心氣不順,故而變相的找此人開刀。
“休走!說了官家的不是,一句酒後失言便想借由子開溜?天下哪有這般的好事!你今兒需得說個清楚,不然的話,告到縣衙,治你的口舌之罪!”
袁尚身邊的侍從們一個個皺起了眉頭,這是哪來的浪蕩瘋子,竟敢在此饒舌,活膩了吧?
卻見袁尚滿面微笑的攔住了手下,示意的揮了揮手,令他們到酒肆外等著去。
眼見己方這麼多人尚還敢隻身前來詢問,想必在這歷城,此人也應該算是個不大不小的臉面人吧,說不得是縣衙中的幹吏,所以反應才這麼激烈。
一甩衣襟前擺,袁尚又在郭嘉的對面跪坐而下,出言道:“這位先生,在下與你往從沒見過面,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揪著這麼一點事不放?更何況在下適才之言雖有不周,卻也盡屬詳實......”
郭嘉聞言一愣,接著嘿笑道:“也屬詳實?你這小子年紀輕輕,卻不甚學好,隨意議論縣內政務還自以為得計?忒的荒唐!也罷,也罷!今日你若能說出個正理來,郭某便不與你一般見識。”
袁尚聞言道:“先生所言當真?”
郭嘉點頭道:“自然當真!”
“那好,那我便說了,依在下看來,此番濟水泛災,歷城的救災方向有偏差!開倉濟民佈施糧秣,安頓受災民眾使其不受飢寒事小,謹防災情擴大蔓延事大。”
郭嘉聞言眉頭一皺,道:“災情蔓延?如今濟水上游堤壩以堵,災民冷有衣穿,餓有飯吃,不至於由流民而成流寇,何來災情擴大一說?”
袁尚搖了搖頭,古人在災難這方面的防範意識方向確實有待加強,受了災荒,首先不想別的,第一件事就是防災民變寇,雖然不能說完全不對,但真是......
晃了晃頭將多餘的想法拋擲於腦後,袁尚少有的板起面孔,對郭嘉說道:“以在下淺薄之見,耽誤之急,歷城的縣宰不應該防寇,而是應該防瘟!”
“瘟?”郭嘉眉毛微微挑起:“瘟什麼?”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