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嗓子的繞口令還沒說完,便見袁尚藏在身後的手猛然伸出,一板磚猶如驚濤駭浪,直撲鐵嗓子面門。
“啪!”
“啊~~!”
但聽鐵嗓子一聲尖叫,捂著臉倒在地上打滾,頓時驚詫了所有的囚徒,一個個急忙住手,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個手握板磚,如同兇狠刑徒一般的儒家子。
袁尚的外表將他們都欺騙了,看似是個好欺負的翩翩君子,實則卻不講理的要命。
抬手一指牢內捂著臉痛哭哀嚎的鐵嗓子,袁尚臉色兇狠淒厲,猶如正在肅清門風的黑幫大佬,高聲怒喝:“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乃是本縣新任縣令,這個監牢從今日起由老子一手主持!不管你們是吃過人,還是被人吃郭,在我面前屁都不頂!從現在起,膽敢再有喧囂鬧事者,一律亂磚拍死,絕不姑息!”
“.......”
整個監牢之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囚徒都警惕的盯著袁尚,似是在打量這個新縣令有多少斤兩。
袁尚冷冷一笑,露出了白淨的牙齒,陰森道:“不要懷疑,本縣絕對擁有可以立即將你們處決的權力和手段,你們沒見過的酷刑和手段,本縣腦子裡有的是,不信的話,儘管鬧一下試試!”
不知為何,看著這個貌似文雅的新任縣令,囚徒們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驚懼之情,一種奇怪的感覺瞬時湧上了他們的心頭。
此人說的話,貌似不像作假!
默然的掃視了一圈安靜的諸人,袁尚“嘭”的將手中轉頭一扔,點頭道:“很好,下面開始說正事,本縣今日來此,不為其他,只為徵調軍卒!”
一句話說完,便見所有的囚徒隔著柵欄一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面容驚異,似是不敢相信袁尚的話。
徵兵徵到監牢裡來?這縣令該不是瘋了吧?
仿如看不見眾人的疑惑一般,袁尚開口幽幽道:“我來之前已是大致瞭解過,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殺人越貨,身有重罪的草莽之徒,按道理,你們的人生的結局要麼是腰斬棄世,要麼是囚困於牢獄了結一生!但當朝大將軍英明,又兼本縣仁德,今日便給你們一個從新活一次的機會!本縣決定,將你們招募入伍,自成一軍,日後需得盡心報效袁大將軍,如若不然,必讓你們受慘於今日百倍之苦,本縣說到做到。”
所有囚徒聞言,雙目中頓時都變得發亮,那是一種在絕望中尋求到生機的色彩,一眾在迷途中找到路徑的希冀。
雖然是待死的囚徒之身,但內心深處,卻還有著一絲對生命的渴望!
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袁尚環視了眾人一圈,重重的咳了一聲,說道:“你們,誰願應本縣招募?”
話音方落,整個監牢恍如炸成了鍋,所有的囚徒沒有一個有所猶豫,幾乎全都是高聲呼喝響應,就連躺在地上,捂著面頰的鐵嗓子也不例外。
“我!老子在這地方再住不得一天了,寧願死在戰場上!”
“我也一樣!大將軍是誰老子不認識,只要你放我出去,老子的命就是你的!”
“我也要!我也要出去!憋死老子了!”
袁尚見狀心下歡喜,轉頭與田豐和沮授二人相視一笑.....
就這樣,一支特殊的軍隊的雛形,就在無極縣的監牢內,由一群茹毛飲血的兇狠囚徒集結而出。
然而此時此刻,誰也不曾想到,就在不遠後的幾年裡,這支兵馬逐漸擴張壯大,收攏了更多的兇漢,痞子,惡徒,聲名遠播,漸成氣候!
數年後,一群茹毛飲血的瘋漢**在一個更加像瘋子的主公袁尚的領導之下,猶如虎狼之徒,兇行千里,蠻橫天下,直令各路諸侯聞風散膽,三軍辟易。
特別是幾年後的塞外之戰,這支瘋子軍團在袁尚的帶領下,如同蝗蟲過境一般的禍害了整個漠北,直令中土與塞外異族對彼此的稱呼,整個掉轉了過來。
從那以後,中原在無人叫塞北之眾為異族。
反倒是鮮卑各族,南匈奴,遼西烏桓等部,都痛心疾首的將河北的中原人和他們的首領袁尚稱之為“蠻夷”,此乃後話暫且不表。
這時,只見躺在地上的鐵嗓子捂著鼻子站起,沒有了適才的囂張氣焰,憨聲憨氣的問袁尚道:“敢問縣令大人,我等組成的這支軍馬,其名為何?”
袁尚的臉色頓時一僵,羞怯的低下頭去,不好意思回答眾人。
倒是田豐志得意滿,昂首挺胸的站將出來,衝著囚徒們高聲喝道:“爾等所組之兵,我等已將其軍名命好,賜名曰之無極營!爾等需勞記之!”
“譁——!”
但見監牢之內,所有的囚徒都是驚恐莫名的向後退了一步,一個個不敢相信的看著田豐,彷彿眼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不知名怪物野獸。
過了好一會,也不知是哪個囚徒放著嗓子高喊了一聲道:“這也太他孃的難聽了!”
一句話說出口之後,所有的監牢之內,囚徒們盡皆張口,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各個舉手抗議,紛紛表示,如此低俗到極致的名字,讓他們這些大老粗怎麼能忍受得了?
鐵嗓子眉頭一揚,當先說道:“聖人有言:工欲善其事。必先起好名!咱們這支彪軍連個像樣的名字都起不出來,日後還能成得什麼大事?起此低俗軍名者,當真該殺!”
鐵嗓子帶了頭,這群囚徒一個個更是藏不住話了.....
“就是,這麼俗的名字,是哪個混蛋想出的,居然也好意思說?不嫌丟人嗎?”
“改!趕緊改!必須的!這兩軍對壘,讓老子報出這麼一個土名號,氣勢一下子就沒了,還打個屁仗啊,簡直有傷風化!”
“就是說啊,這無極縣是不是沒有文官了,起個軍名居然都這麼水?還能不能行,不行老子起,絕對比他強百倍!”
袁尚偷眼打量田豐,只見老頭的臉已是氣得發紫,渾身不斷的打著哆嗦,指著木欄內的囚徒們呵斥道:“你....你們這些混賬,竟敢在此饒舌,知不知道這名字乃是何人所起?”
可惜囚徒們毫不買賬。
“管你誰起的,不好聽還不讓人說了?”
“就是,就是,還無極呢,怎麼不叫無能?”
“快改了吧,老子都要吐了。”
“.........”
袁尚擦了擦頭上的汗,衝著田豐低聲道:“田先生,眾意不可違啊,既然這名如此遭人嘔病,咱們不妨就換一個?”
田豐兇眉一挑,犟驢本性頓顯,怒道:“不成!田某起的名,哪裡不好?誰也不許改,誰改我跟他勢不兩立......你們這群匹夫,都給老夫閉嘴,誰敢再胡言,老夫.....老夫....老夫也板磚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