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聞言道:“讓他回去,一則是略作警示懲戒,二則我怕袁家小子前往豫州,萬一他與劉備合股,恐曹仁一人抵擋不住。”
許褚聞言想了許久,忿忿道:“主公,其實我覺得妙才將軍雖然違了軍令,亦是其情可勉,畢竟那小畜生也太恨人了,當初在烏巢,他設下詭計暗算我不說,還用箭射.....射....射我屁股!!末將征戰沙場多年,何曾受過這等侮辱,還不如一刀殺了我痛快,現在末將只要是一想就這事就.........嘶,疼死末將了。”
曹操聞言嘆氣,道:“孤與本初從小相識,憑心而論,文治武功,兵法戰陣,本初樣樣皆不如我,不想這一次,他卻是生了一個好兒子繼承基業,這一點,倒是在我之前了。”
許褚嗤笑一聲,不服氣道:“明公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那小畜生雖然狡詐艱險,但所行所為之事,樣樣皆上不得檯面!況且他還不是嫡子,我許褚愚鈍,都能看的出來,這樣的人,如何能當得了河北的主公!”
曹操聞言默然了許久,道:“你是想說,那小子望之不似人君.....是吧?”
許褚聞言急忙點頭,道:“不錯,不錯,主公這話說的比我好......望之不似人君.....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曹操捋了捋下巴上的鬍子,搖頭道:“天下之人,只怕是大半的人見了那袁家小子,都會如此認為吧......”
許褚道:“心性不穩,奸猾狡詐,年輕無禮,世人當然都會如此認為!”
說到這裡,卻見曹操搖了搖頭,續道:“可惜的是,這些都只是表相而已,誰若是將這些當了真,只怕是會吃大苦頭的。”
許褚聞言頓時愕然,道:“主公莫非不是這麼認為的?”
曹操點了點頭,道:“透過與他會面一次,再加上荀彧的書簡呈送來的內容,孤能看的出來,袁家那小子確實是奸猾狡詐,性情乖戾,喜歡胡鬧,行事無風度,有失雄主之姿,但是.......”
說到這裡,便見曹操轉頭看著許褚,少有的正色道:“但是,若事實果真如此,為何連張頜,高覽這等有識之士,都願跟隨他在中原腹地胡亂行事?”
許褚眨巴眨巴眼睛,茫然道:“還不是因為袁紹的命令.....”
曹操聞言搖頭,道:“不對,雖然我只見過此子一次,但我能看得出來,這小子雖然缺點頗多,但奇特的是,這些缺點卻不會讓人厭惡於他,相反的,孤反而對他很有興趣!他這就叫做十濁一清,乃大貴之相!”
許褚聞言不由的喃喃重複:“十濁一清?大貴之相?”
曹操聞言點點頭,道:“不錯,此子行事頗似古之一人,那人行事也是不得禮數,不按章法,為人無賴難纏,卻終成霸業!”
“誰啊?”許褚心下納悶,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
曹操冷然一笑,淡淡道:“高祖劉邦。”
許褚聞言不由愕然。
輕輕的將頭轉向南面,曹操彷彿是對許褚,又彷彿是自言自語的道:“仲康,日後相見,萬萬不可大意,若是有人因那小子不似人君的行事之風而輕視與他......”
許褚聞言道:“怎樣?”
“必有大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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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劉備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接著茫然四顧。
天兒也不涼啊?怎麼突然打了這麼大一嚏噴?
該不是有誰在詛咒,說我有災呢吧?
正尋思間,卻見從事孫乾走進廳來,對劉備拱了拱手,道:“啟稟主公,筵席已是佈置妥當。”
劉備聞言精神一振,道:“好!甚好,公佑,勞煩你親自走一趟,速速往館驛,請袁公子前來太守府赴宴。”
孫乾聞言微笑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