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聿嫻震驚地看著婆母。
韋夫人端方有儀，雍容高貴，背脊挺得筆直，正目不斜視地看著車架前方。
寧聿嫻萬萬沒有想到，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婆母，也喜歡吃瓜啊！
更沒想到，林翠兒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休的。
等等，
那——
她阿爹為什麼會和林翠兒這樣的女人廝混在一起？
她的生母崔旖清展露出驚人的經商天賦，在嫁到寧府後短短數年內就將侯府經營得紅紅火火；
若母親沒有精準的眼光，若沒有洞悉纖毫的手段，若沒有殺伐果斷的判斷力，也不會這樣大放異彩。
那，連韋夫人都能看穿林翠兒的真面目，
母親會看不穿？阿爹看不穿？
寧聿嫻攥緊了拳頭。
當時母親懷著孩子在，身處弱勢，會不會受了阿爹與林翠兒的矇蔽，這不好說；
但她阿爹可是戰功赫赫的人物！
他會看不清林翠兒的真面目？
寧聿嫻陡然瞪大了眼睛瞪視著虛空。
她意識到——
林翠兒先為外室、後被扶正；
侯府長子寧聿楨銜被捧殺、被養廢，
到底是不是她阿爹縱容的？！
寧聿嫻突然覺得渾身泛冷。
她煙眉緊鎖，意識到權界的表象，遠比她之前混跡的商界更復雜。
身畔響起了韋夫人的輕笑，“別想太多，你已經比她們要強多了。”
頓了頓，韋夫人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柳夢蘭很蠢，相較之下，林若琪更加像個聰明人？”
聽了婆母的話，寧聿嫻愈發不安。
因為她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難道說，看似聰明的其實蠢，看來蠢的那個，才是真智慧？
韋夫人緩聲說道：“林若琪是林家人按著你先姑母的樣子來教養的，柳夢蘭是柳家人按著林貴妃的樣子來教養的……”
“孰是孰不是，很難講清。”
“但她倆長成現在的樣子，是她們家裡人最希望看到的。”韋夫人輕聲說道。
婆母這麼一解釋，寧聿嫻立刻明白了！
所以？！
——林貴妃並不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獨佔聖寵！
皇上心裡喜歡的，很有可能是已故的先皇貴妃、亦是皇上的原配正妻文玉蕊！
看似受寵的林貴妃其實並不受寵，可這樣的事兒……只有林貴妃自己知道，以及她身後的林家人知道。
所以林家人才會把林若琪培養成文玉蕊的模樣兒。
其實文玉蕊是怎麼樣的人，寧聿嫻並不清楚。但可以從韋夫人、現任皇貴妃文玉嘉身上看出，文家的女郎應該都比較貞靜嫻雅，端莊內斂。
——但在柳家看來，他們仍然覺得林貴妃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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