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聿嫻一愣，瞬間驚疑不定。
文曦這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這般驚惶失措？！
要知道，
文曦成為活死人已經大半年了，
但在寧聿嫻看來，他的情緒相對穩定。
那麼，長時間被困在那樣的絕望中，卻從不自怨自艾的文曦，
究竟遇上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寧聿嫻深呼吸，然後安安靜靜地等待著文曦的解釋。
文曦微喘片刻，一字一句地說道：“嫻娘，恩寧伯府來了人，說你表姐出事了！你……趕緊把身子換回來，去衛家看看她啊！”
頓了一頓，他又說：“為以防萬一，我指派兩個武婢給你，她們一人可敵四五個鏢師。此後你若覺察到有危險，便教她二人不可離開十步遠，她二人會保你平安。”
“好了嫻娘，你快快將身子換回來，換件衣裳就趕緊去二門罷！”文曦說道。
寧聿嫻從聽到“你表姐出事了”這幾個字開始，一顆心兒便怦怦狂跳了起來。
她急忙換回了身子，根本顧不得頭暈，一站起身，隨便拿了塊披帛往身上一裹，就匆匆往外走。
小環小珠已經守在門外，
見寧聿嫻出來了，又急急地朝著二門走去，
二婢急忙一溜小跑地追在寧聿嫻身後。
主僕一眾趕到二門處時，
除去車馬已經備好之外，果然有兩個穿著公府統一婢女衣裳的侍女恭恭敬敬地垂手立於一旁。
她二人上前向寧聿嫻請安：
“奴小菊給二少夫人請安。”
“奴小梅給二少夫人請安！”
寧聿嫻點頭嗯了一聲，目光轉向了一旁正在掩面哭泣的婆子。
她認出這婆子正是崔嬈孃的奶孃！
寧聿嫻也沒說話，就著小環的攙扶上了馬車，然後吩咐小珠，“你和小菊小梅坐後頭，小環和崔嬤嬤陪著我坐裡頭。”
眾奴僕應了一聲是，立刻各就各位。
很快，馬車便出發了。
車伕與侍衛們已先得了文曦之命，
一眾侍衛已經騎了快馬，沿途開路去了；
車伕也揚著馬鞭，催著一雙駿馬快速朝著疾馳而去。
坐在馬車裡的寧聿嫻問崔嬤嬤，“究竟出了何事？”
崔嬤嬤哭道：“我們娘子今兒來看完二少夫人以後，便回了衛家，不料四郎突然衝進來和娘子吵門，一說王慧娘無過，質問我們娘子因何不願放過那個苦命人。又說冬兒無辜，質問我們娘子為何要置她於死地……”
“娘子讓四郎小聲些，莫驚擾了小七郎。誰知四郎他、他……”
說到這兒，崔嬤嬤泣不成聲音。
“然後呢？”寧聿嫻急道。
崔嬤嬤泣道：“然後四郎就發了狂，從娘子裡手將小七郎奪了過去，又高高舉起——”
“啊？”寧聿嫻被嚇得面色慘白。
——那衛牧瘋魔了麼？！
“然後呢？”寧聿嫻又焦急地問道。
崔嬤嬤哭道：“然後我們娘子就撲過去，想奪回小七郎……”
說到這兒，崔嬤嬤放聲大哭，斷斷續續地用破碎的聲音說道：“……那喪心病狂的衛四郎一把將我們娘子狠狠推開！我們娘子哪有什麼力氣，被他推倒在地，後腦勺重重磕在地上，淌了一地的血……止也止不住！”
“三娘子，求求您快救救我們娘子啊！”崔嬤嬤放聲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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