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時分，寧聿嫻給文曦號脈時，明明已經覺察出，文曦的脈像已弱到微不可聞的地步。
但，幾個時辰後，他的脈像居然又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
寧聿嫻收回了手。
想了想，她將文曦的手也放回原處。
“來人！”寧聿嫻低呼。
侍女小環在屋外應喏，“奴聽三娘子的吩咐。”
寧聿嫻吩咐道：“傳膳！另外，叫了湯嬤嬤來。”
湯嬤嬤是文曦屋裡的掌事媳婦，年約四十來歲。
小環領命而去。
片刻，小環在外問安，得了寧聿嫻的允許後，輕輕推門而入，領著一眾僕婦送了膳食進來，布在外間的圓桌上。
寧聿嫻看了看，共有四葷四素：
葷菜是烤肉、八寶鴨子、蒸魚餅、蝦仁，
素菜是麻油筍丁、煮白菘、香菇釀蛋和燴木耳。
另外還有一盅雞湯，一碗米飯。
湯嬤嬤候在門外，不敢進來。
寧聿嫻沒理她，端正坐好了，慢慢用膳。
八道菜，看著豐盛，其實份量並不多，每一份都用個精巧的小碟子裝著，不過三五塊菜餚而已；
但每一道菜都挾上兩筷子，再配上半碗米飯……
就已經吃得很飽了。
寧聿嫻喚了小環過來，“去請了湯嬤嬤來。”
小環道：“回三娘子的話，湯嬤嬤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請。”
湯嬤嬤這才低著頭進來了，“奴給二少夫人請安。”
“免禮，小環，給湯嬤嬤看座。”
“奴不敢。”嚇得湯嬤嬤連忙半蹲下，不敢起身。
寧聿嫻見她懂禮，笑了，不再堅持，而是吩咐小環，“你跟湯嬤嬤說說我平時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是，奴聽三娘子的吩咐。”
然後小環就滔滔不絕地說給湯嬤嬤聽了。
看得出來，湯嬤嬤對寧聿嫻這個新來的主子特別恭順，雖然小環年紀小，可小環每說一句，湯嬤嬤就認認真真地說一聲是，絕無半分敷衍。
小環吩咐完了以後，寧聿嫻才問湯嬤嬤，“嬤嬤，我知道，二郎當如何用膳？”
湯嬤嬤答道：“二郎如今不得動彈，由宮裡來的林醫女，指派宋娘子和小宋娘子將膳食用杵臼磨成糊糊，再用湯匙慢慢餵給二郎吃。”
寧聿嫻道：“都是些什麼膳食？”
湯嬤嬤有些遲疑，“這……回二少夫人的話，奴不知。每一頓的食糊都由林醫女烹飪，命二位宋娘子用”
寧聿嫻又問，“一日餵食幾頓？何時餵食，如何餵食？”
湯嬤嬤答道：“回二少夫人的話，林醫女吩咐讓二郎一日餵食五頓，她親手烹飪一頓，用做晚膳，其餘膳食由她寫了方子，交與二位宋娘子烹飪。宋娘子烹飪好了以後，先由林醫女檢驗，無誤了，才能磨成食糊……”
說到這兒，湯嬤嬤有些遲疑，停頓了下來。
“如何？”寧聿嫻追問。
湯嬤嬤小小聲說道：“一日五頓膳食，皆由林醫女親手喂二郎服下。且林醫女她、她……”
躊躇半日，湯嬤嬤終是咬牙說道：“林醫女喂二郎用膳時，不允我等隨侍左右。”
寧聿嫻靜默片刻，問道：“關門閉戶？”
湯嬤嬤深呼吸，“是，關門閉戶！”
寧聿嫻嘴角微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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