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這門親事被你們林家的人換了。寧四不肯嫁文曦,逼著我來嫁……我只問你一句,我又不是寧四娘,我何必在意文曦的死活?而且你猜猜,是活著的文曦對我有用,還是死了的文曦對我有用呢?”
林醫女目瞪口呆。
寧聿嫻鄙夷一笑,“還嫌我是鄉野村婦?你倒是陽春白雪,玉壺冰心,可蠢得像驢也是你!”
“湯嬤嬤,”寧聿嫻吩咐道,“將林醫女送到我婆母那兒,就說,我們璞麟軒容不下林醫女這尊大佛,若婆母大人今兒得閒,便送林醫女回宮。倘若林醫女害怕不好交代,還請婆母陪著林醫女走上一遭,好好向貴妃娘娘解釋一二,就說是我這樣粗賤命硬的鄉野村婦得罪了林醫女……”
湯嬤嬤恭恭敬敬地衝著寧聿嫻應了一聲是,又走到林醫女身邊,“您請吧!”
林醫女被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尖叫道:“寧三娘!你、你瘋了?我可不是在和你說笑!你、你快讓我進去醫治文曦……不然他真的會死的!”
說著,林醫女就要朝著內室奔去。
寧聿嫻明著小環使了個眼色。
小環上前去,直接一把拽住了林醫女,拖著她走到門口,然後將她一推——
林醫女滾落臺階,重重地摔在了院子裡的草地上。
一身雅緻的素紗絹衣沾滿了泥土。
小環呸了一聲,鄙夷地說道:“還有臉說別人成日裡田間滾土裡爬的,是一介鄉野村婦,粗賤之人命硬得很!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比你更命硬的!”
林醫女驚恐交加,“不!不要!別對我這樣!讓我進去……我會治好文曦的!”
只可惜,湯嬤嬤領著兩個粗使婆子過來了,
林醫女被綁到了國公夫人韋氏那兒。
湯嬤嬤一字不落的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韋氏。
韋氏細細問了幾句,才說道:“這事兒不急,是我那好兒媳嚇唬林醫女的……你想啊,哪有在兒子兒媳成親的好日子裡,我這個當婆婆的還要跑出去的道理!”
“湯嬤嬤,你只管把林醫女送回她的住處去,命人好吃好喝的看守便是,待明日我帶著兒媳入宮謝恩時,再帶著林醫女一塊兒去。”
湯嬤嬤應了一聲是。
然後愁眉深鎖,“夫人您說說,咱們二郎……還有救嗎?”
一說起這個,韋氏也滿面愁容。
半晌,韋氏說道:“阿曦都已經昏迷了許久了,一點兒起色也沒有!我已和國公爺商議過……怕是二郎已經不中用了!如果阿嫻真是個好命的,說不定還真能旺一把阿曦……萬一好了呢?”
“所以湯嬤嬤,你今天做得很好。阿曦已經成了親,今後阿嫻就是璞麟軒的主子了,你不可忤逆她。她嫁了阿曦,也只會盼著阿曦好。”韋氏說道。
湯嬤嬤應喏了一聲,去了外間,將抖糠似的林醫女領走了。
卻說此時,璞麟軒裡,寧聿嫻將眾僕全都趕出了正屋。
她反手關上門,還落了栓,然後走到大床前,解開了腰帶。
她的腰帶裡側縫著塊皮子制的針包,針包裡藏有十幾枚銀針。
寧聿嫻拿出了針包,然後坐在文曦身邊,又替他號了一次脈,然後凝神細思。
果然——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文曦的脈像又發生了變化。
寧聿嫻抽出銀針,毫不猶豫地朝著文曦的穴道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