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這是怎麼了?”寧聿嫻和聲問道。
正在書房裡罵人的寧修遠聽到了寧聿嫻的聲音,
立時收住了罵聲,也和顏悅色地在屋裡問道:“可是我兒阿嫻來了?”
寧聿嫻在屋外曼聲應道:“回父親的話,正是女兒。”
她扶著林翠兒,駕著林翠兒往書房裡走,又道:“四妹妹天真爛漫,聽聞父親回來很是高興,不顧阻撓非要來見父親一面……母親擔憂四妹妹衝撞了外男,特邀請我同來……”
此言一出——
雖然寧聿嫻沒說完,但寧修遠能聽懂,寧聿嫻想說的是“萬一妹妹有何不妥也好轉移侯爺的注意力並且把事兒推到我頭上”的意思。
林翠兒氣壞了,“我……”我哪有邀你同來?
寧聿嫻適時打斷了林翠兒的話,“母親仔細臺階。”
說話之間,林翠兒被寧聿嫻攙扶著,走進了寧侯爺的書房。
一看到丈夫被氣成了鍋底般的臉,林翠兒忘了辯駁。
她戰戰兢兢掃視了一眼,發現了被踹到牆角正在嘔血的寧傲雪,立時慘叫了一聲,“天哪!我的雪兒……”便嚎啕大哭著撲了過去。
寧聿嫻卻走到寧修遠跟前,盈盈下拜,“女兒三娘見過父親。”
先前寧修遠見到她時,她還戴著帷帽。
如今除了帷帽,他才看清了這個已有數年不曾見過的女兒——她身量高挑,秀髮如雲,一雙修軒眉斜長入鬢,星眸璀璨,櫻唇微彎。
她穿著華麗繁複的裙裳,滿身貴氣。雖然也上了精緻的妝容,卻並不妖豔柔弱,只覺得英姿颯爽,又美又英挺。
寧修遠一愣。
之前在府門口匆匆一見,他只覺得她像極了她的亡母、他的髮妻崔氏。
恍惚中,他似乎又看經年之前那個挽著鳳髻朝他笑得溫柔小意的美麗女子……
“父親?”
耳畔響起了女兒的低語。
寧修遠回過神來,細細一打量眼前人,才知寧聿嫻應該是他的兒女之中,最像他的一個。
身畔傳來了林翠兒與寧傲雪委屈又痛苦的嚎哭聲。
吵得寧修遠頭疼。
他轉頭看了那對母女一眼。
然後,她們見終於成功地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便哭得更大聲了。
殊不知,寧修遠見到了林翠兒與寧傲雪以後,就更煩了。
原因無它。
林翠兒面上頂著兩個很明顯的巴掌印,
寧傲雪呢,其實就逞了嘴上的威風……實際上因為嘴賤,被寧聿嫻痛毆成豬頭。直到現在,她的臉都還是腫的!而且青紫交加,有的地方還破了皮、結了痂。
所以這對母女倆狼狽又醜陋。
再看看端莊穩重的寧聿嫻——
寧修遠覺得,
還是儀態端方的三女兒養眼些。
寧修遠吩咐道:“十四家的,快給三娘子看座、奉茶。”
十四嬤嬤曲膝行禮應了一聲是,指揮著僕婦拿了塊緞面的軟墊子過來,放在寧修遠所坐主位的左下首。又親自上前躬腰扶住了寧聿嫻,將寧聿嫻送到座位處坐下,又沏了茶過來,雙手奉上,遂又退下。
那一邊,林翠兒和寧傲雪還縮在牆角。
但,母女倆已經驚呆了。
十四嬤嬤年輕的時候就在寧修遠的書房裡侍候筆墨,
後來寧修遠去駐守邊關了,
書房這邊兒的事,一應公文往來,林翠兒是不懂的,全是十四嬤嬤處理。
可以說,寧修遠不在府裡的時候,前院就看十四嬤嬤的眼色。
現在,十四嬤嬤竟然對寧聿嫻這麼客氣?!
憑什麼呢?
林翠兒年長些,且已經因為換親一事,感受到她孃家嫡系一派的壓力,
昨天她還捱了夫君的罵,甚至還捱了打!
所以她不敢造次。
寧傲雪卻不管那麼多!
在她看來,父親應該是向著她的!
因為父親長年駐守邊疆,每年年節時回來一趟,母親都會想辦法拖住寧三,讓寧三無法來府裡與父親相見。
試問,近十年未見的父女,能有什麼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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