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在燕京裡是個聲望極重的婦人。
她乃是侯府獨女出身,自幼倍受嬌寵性子說一不二,嫁到丞相府後也是夫婿疼愛日子和美。
唯可惜的是謝家老太爺前幾年不幸染疾溘然長逝了,她為此很是憔悴神傷,也自此花了更多的時間撫養孫輩。
謝韞就是在她膝下長大的。
在丞相府,闔府皆知謝韞同謝淮書夫婦關係並不親厚,老夫人憐愛她,一到冬日就讓她搬到榮壽堂的暖閣去住,日日用膳都在一處,整個丞相府便也沒有下人敢輕視作踐她。
因此她們祖孫情誼十分深厚。
謝韞想過一種與前世截然不同的生活,唯一對不起的就是謝老夫人。
聽聞她竟然找到了槐清巷,謝韞心中酸楚,忙不迭提裙跨進去。
王成黛正招呼謝老夫人喝茶,一見謝韞便笑道:“瞧,我就說筠筠很快就回來了。”
謝韞望向院中的婦人,不由得鼻頭一酸。
謝老夫人穿著沉香色福祿壽喜紋雲緞的褙子,半白的發上插著蓮花佛字的木簪,望向她的目光盡數都是笑意,神情亦很是激動。
“祖母,祖母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謝韞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謝老夫人眼眶含淚,將她上下打量了幾番,確認她並未受人欺負才暗暗點頭。
錢嬤嬤也跨進院裡,在一旁輕嘆道:“老夫人起初在萬恩寺受了些風寒,那封信老奴便擅自壓著了,也是這兩日才好些。”
“昨兒個一聽大小姐的事,老夫人便往回趕了,這不,丞相府還沒回去呢老夫人就先來了這裡,可見真是掛念大小姐得緊。”
謝韞一聽更是幾欲落淚。
前世也是這樣,祖母受了風寒還趕著回丞相府為她撐腰,讓她放心留下來,她怎麼就將這事給忘了。
王成黛聽了這話,忙道:“山上春寒料峭,當真是極容易受風寒的,老夫人既身子將好,還是讓筠筠帶您進屋去說話吧。”
謝韞也點頭,見自家阿孃眉眼間有一絲急色,忙頓悟道:“阿孃要去姨母家便去吧,我陪祖母說說話,然後在家等著您回來。”
她差點忘了,阿孃是要去姨母家赴宴的。
王成黛心下鬆了口氣,卻並不是為了自己妹妹生辰遲到一事,而是方才她一見這個陣仗,就擔心謝韞今日就回了丞相府再不回來了,這會聽見她說會在家裡等她,心中別提有多高興。
只當著謝老夫人的面不敢表現出來。
謝老夫人望向她,客氣道:“多謝夫人招待,夫人有事便去吧,我這老婆子同筠筠說幾句話就是。”
王成黛忙不迭點頭,又面含歉疚的說了兩句場面話,才匆匆去了。
謝韞攙著謝老夫人往自己房中去,扶著她在架子床上坐下,錢嬤嬤則將王成黛先前端的茶水拿了進來。
“祖母你身子可好些?”
謝韞細細端詳她,慢慢紅了眼眶。
“別聽錢嬤嬤胡說,都好了,筠筠,你可有受委屈?”
謝韞連連搖頭,芙蓉面綻出一個笑:“槐清巷謝家每一個人待我都很好,祖母您放心。”
謝老夫人生了張嚴厲而又端正的面容,唯獨對著謝韞這個小輩有說不出的溫和慈愛,此刻她拍了拍謝韞的手,輕聲道:“祖母問的是,在丞相府可是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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