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滿朝文武,誰願將自家女兒嫁給如此之人?”
朝臣你看我我看你,紛紛嘆息。
喬鶴遠貴為文淵閣大學士,門生眾多,聲望也極重,此時又有兩人站出來替他說話,永禧帝的面色也猶豫了起來。
“許卿,這事說到底的確是令郎的不是,依朕看這門婚事還是先作廢吧,往後若是令郎自修己過,這兩個孩子又互相有情,再商議不遲。”
許宴氣怒,拂袖甩手,倒是將為傅家說好話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喬鶴遠再拜,“老臣謝陛下開恩。”
永禧帝揉了揉額心,聲音微倦:“如此,此事今日竟是沒個說法了?”
裴時矜迎著眾人目光施施然上前。
傅承裕目光一凝,永禧帝微詫道:“裴卿有話要說?”
“回陛下,臣有一人證,可證明左僕射確為背後主使。”
“快將人帶上來!”
話落,曹元淳領著一身穿紫色綢衫的婦人上前。
那婦人挽著盤雲髻,步履輕盈眼如秋波,雖上了年紀卻滿身媚態難掩,很快就有人認出正是千金閣失蹤的鴇母梅娘。
“民婦叩見聖上。”
傅承裕摩挲玉扳指的動作一頓,望向裴時矜的目光帶了厲色。
“民婦可以證實,民婦所行皆受小傅大人指點,小傅大人說需憑著此法為傅家拉攏朝臣,以籠絡人心,如今這朝堂上,幾乎有半數人民婦都曾在千金閣見過。”
滿朝譁然。
心裡猜測是一回事,當眾說穿了是另一回事。
裴時矜一眼望過去,世家黨派的人臉色青白交加,也有低下頭羞愧難當的,真真是精彩至極。
永禧帝已然震怒無比。
“朕竟不知,朕這朝堂竟有半數人都泯滅了良知!”
“好一個左僕射,好一個傅家!”
“傅卿,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傅承裕深吸口氣,於眾人目光中聲音徐緩:“陛下,此婦一人之言不足為證,梅娘許是早就投靠了他人,由著旁人借勢攀咬我們傅家,為的就是混淆視聽,還請陛下徹查。”
裴時矜笑了:“是嗎?”
“陛下,臣還有一事要奏。”
宣政殿重新靜默下來,都等著看這天子新貴的裴大人還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陛下,傅家二房庶子傅然在外用傅家名下的永貴錢莊私放高利的印子錢,且大行土地兼併一事,若有還不上錢的便以其家人性命相逼,已致人命數條。”
“且這永貴錢莊,也是左僕射名下的。”
眾位朝臣又是一驚,傅承裕的目光有如利劍般射了過來。
裴時矜迎著眾人的目光也不退讓,只微微笑著任由打量。
今日過後,他說什麼都要扒下傅家一層皮。
母親,你在天有靈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