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門房如此驚懼。
燕京誰不知道,這裴時矜走到哪個宅邸,那宅邸門前第二日必是貼滿了封條?
實在是他前幾回大刀闊斧的抄家叫人留下了陰影。
傅鈞見這人抖若篩糠,當即對著他的心窩踹了一腳,震怒道:“慌什麼?咱們家是燕京第一世家!你這丟的是傅家的臉!”
門房當即哎喲著痛倒在了地上。
“小傅大人好大的威風。”
伴隨著這一聲,裴時矜帶著人闊步走了進來。
夜色下他的臉俊美冷白,眼底淺淡的陰翳為他添了一抹冷沉,行走間周身又帶著一股極具壓迫感的矯健。
單就皮囊來說,便已足夠奪人心魄。
傅鈞咬牙切齒瞪著他,叱道:“裴時矜,你擅闖朝中二品大員宅邸,該當何罪!”
裴時矜漫不經心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小傅大人這話說的,下官是奉皇上的口諭將小傅大人暫且收押回大理寺,何來擅闖一說?”
大理寺往日裡要辦案要抄家,難不成還給你個心理準備同你商量好時間嗎?
他唇邊的嗤笑太明顯,傅鈞看不過眼,欲要上前再同他理論,就見自家父親攔住了他。
“慢著。”
傅承裕捻了捻手中的玉扳指,抬眼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院中人數眾多,無人知曉他心底震顫。
裴時矜,他往日裡不是沒見過。
這人幾月前新官上任的時候他遠遠瞧過一眼,當時只知他相貌出眾,是個朝中新貴,並不放在心上。
如今這樣的距離觸及他的容貌,倏忽間就讓他想起了一個故人。
那故人也生了這樣一雙似會說話的眼睛。
“傅大人為何這樣看著下官?”
裴時矜抬眼,眼尾輕揚的動作好似甚是費解。
這一聲立刻就叫傅承裕清醒了過來,神色也瞬間冷淡下來。
那人早不在這世上了,連同著那個孩子。
自己怎會在這種時刻忽然想起塵封了那麼久的往事?
天底下相像之人何其多?
他如今是傅家的家主,一舉一動都要為著傅家的利益,在這個時候走神,實是不該。
“裴大人方才說,是聖上說要將鈞兒收押起來?”
裴時矜頷首,面上不露聲色,“聖上是這樣說的,外頭民怨沸騰,小傅大人又和此事息息相關,難免受了波折,且這事兒也需再好生查查,若是同小傅大人無甚關係,自然就將人放出來了。”
他這時說話倒還算客氣,可傅承裕聽多了官場上的囫圇話,並不將此話放在心上。
有些地方進去容易,想要再出來就十分難了。
“爹,你別聽他瞎說,我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傅鈞臉上滿是厭惡,他含著金湯匙長大,何曾待過大理寺那等腌臢之地?
裴時矜揚唇,鳳目裡含了一抹犀利,“那小傅大人是打算抗旨了?”
須臾間就將一頂罪名扣了下來。
傅鈞的臉黑如鍋底。
眼看著他們就要進宮去求情了,這裴時矜來的時間真是太過巧合。
外頭傳的這樣厲害,若他就這麼被抓回了大理寺,那些人只會覺得他將罪名給坐實了。
裴時矜這個舉動,簡直就是在打世家的臉!
“鈞兒,你同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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