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
五月初夏已經頗有些暑意,槐清巷的槐樹也愈發枝繁葉茂,泛著鮮豔的翠綠。
謝韞與喬令妤約好今日要去朱雀大街的白鹿書肆,恰好謝右安今日也有意去挑選幾本文集,在徵得了喬令妤同意後三人便結伴前往。
說是結伴,因著喬令妤離白鹿書肆更近,謝韞與謝右安便約好了時間直接在書肆門口與她相見。
下了馬車,謝韞望著身側側臉緊繃的男人眨眼道:“阿兄,你不必這麼緊張,你這樣阿妤她是能看出來的。”
阿妤最是蕙質蘭心了。
看著看著,她又撲哧笑了一聲。
自家哥哥平素總是板著一張臉,誰能想到他還有這樣一面?
謝右安耳根微熱,想像平常那樣拿哥哥的架子板起臉訓斥她,出口的聲音卻有些結巴,“你、你莫要胡說。”
這話說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謝韞唇邊的笑更加肆意了幾分,映著瀲灩的杏眼明媚極了。
仿若頭髮絲都在發光。
謝右安似乎有些洩氣,捏了捏身上簇新竹節紋長袍的下襬,長嘆道:“筠筠,我確實有些緊張。”
他從未如此喜歡過一個人。
不對,應該說這是第一次。
謝韞捏著手中的薄紗菱扇對著他的臉輕搖了幾下,鼓勵道:“阿兄,阿妤雖和許家退了婚,但剛退婚的女子是不好明面議親的,你根本不必緊張。”
如果剛退婚的女子轉眼就議了親事,難保不會有人說什麼風涼話,是早有蓄謀。
謝右安苦笑:“我明白,我只是、想到要見到她就……”
“那你也要儘量剋制一下,阿妤她是大戶人家小姐,她出門身邊定是要帶貼身丫鬟的,如果你叫他們發現了,那等於就是喬大學士發現了……”
謝右安果然臉色一肅。
“筠筠,你說得對,我得為喬姑娘的名聲著想。”
謝韞點點頭,側頭看他的神色果然好了些許,便對著前頭搖手喚道:“阿妤!”
喬令妤聞言轉身,目露欣喜。
她一身嬌綠軟裙更顯溫婉明秀,水眸如那春日初陽讓人挪不開眼。
腰間環佩叮噹,鍾靈毓秀四個字在她身上發揮到了極致。
她身後跟著妙晴、妙語兩個丫鬟,見了謝韞便福身見禮。
謝韞與喬令妤自幼都由喬大學士教習授課,對於她身邊的丫鬟也是極熟悉的,從沒有因為她如今的身份就輕慢於她。
她快步上前挽著喬令妤的手,左右瞧了瞧,翹起唇角道:“不錯,氣色更好了。”
喬令妤抿唇一笑,“就會打趣我。”
她看向謝韞身後的謝右安,禮節性地彎腰一福,“謝家哥哥好。”
這一聲哥哥,險些讓謝右安沒有繃住。
謝韞忙將他擋住,挽著喬令妤作勢往裡走:“走,咱們去瞧咱們的。”
喬令妤自然也想和她說些閨閣體己話,抿唇笑了出來。
白鹿書肆十分的大,一架架高大書格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又有一卷卷書卷典籍在層層書格中堆疊著。
離得近了,還能聞到淺淡的墨香。
喬令妤左右看了看,小小聲道:“我前些時日不小心將父親的《論衡》淋了雨,便想著重新買一卷給他,你不知道,對我父親那人來說這些書就是他的命。”
謝韞也壓低聲音調笑著看她。
“是嗎,我怎麼聽聞喬大學士前些時日在朝堂上公然與許家作對要為你退親,這般不懼權勢,分明你才是他的命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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