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過後天氣更加炎熱起來。
槐清巷兩旁的樹時不時發出一陣蟬鳴,便是空氣都帶上了一縷燥意。
謝韞上身也換上了淺緋色的夏衫,內裡是一件杏紅間色的薄紗襦裙,愈發襯得皓齒朱唇、明眸善睞。
往日她總愛穿些淡色,王成黛說她年紀尚小該打扮的鮮亮些,這條杏紅間色的襦裙便是王成黛在成衣鋪子買給她的,謝家人都說好看。
謝韞自己也喜歡。
這日她捧著一把蓮子又挎著個籃子去了熙春路上的鋪子,酒肆裡王成黛正側頭和薛鶴眠說些什麼,見她來當即笑彎了眼。
“天氣這麼熱不是讓你在家裡多歇歇麼?怎麼到這裡來了?”
王成黛將她喚到櫃面裡熱絡地說著,一旁的薛鶴眠和她打了個招呼,謝韞也笑著喚了句薛先生。
“我來找楊嫂,順便來看看阿孃。”
楊家嫂子的成衣鋪子就在王記酒肆邊上,她來這裡總不能不先和自家阿孃打個招呼吧?
王成黛聽聞她又是為了賺錢的事,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也莫要太累著自己。”
謝韞哭笑不得點頭:“我省得,您和爹還有哥哥都有事做,我總不能在家裡吃白飯吧?”
“吃白飯怎麼了?你是我閨女,天經地義的事,哪個敢說閒話?”
王成黛掐腰說著,一雙眼中掩飾不住的慈愛。
雖說她上回已經和謝韞談過這些也知道她攢銀子的確是有事要做,可這也不代表她就能接受女兒這樣累了,有她在外頭拋頭露面就夠了。
謝韞挽住她的胳膊,軟聲道:“知道啦娘,薛先生還在這裡呢,您就別顧著數落我了。”
王成黛這才聲音小了點,笑著抬手點了下她的鼻子。
薛鶴眠一身白袍極有溫潤公子的模樣,就算站在這商鋪裡也一看就是個讀書人的做派。
他聽了謝韞的話也跟著笑,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謝姑娘率性可愛,又與師母感情好,真是極難得的。”
謝韞笑著對王成黛眨了眨眼,又待了會便轉去了隔壁的成衣鋪子。
她走後王成黛清了清嗓子,一邊吃謝韞留下的蓮子邊道:“鶴眠可有什麼心上人?”
薛鶴眠一愣,尾音上揚道:“學生尚未建功立業,怎好耽誤了人家姑娘?”
他這話說的是正中長輩心意的。
王成黛在心裡點了點頭,不自覺彎了嘴角:“是還不必急,師母也就是這麼一問,你在燕京沒有旁的親人,若哪日有了喜歡的,大可叫文彥替你去提親。”
薛鶴眠笑容有絲靦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學生有了心儀的女子,定會告知先生和師母。”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眼含笑頗有些容光煥發。
想到剛剛杏紅襦裙身姿輕盈的女子,他心裡就覺得有熱浪滾過。
謝韞和他從前見過的女子都有些不一樣。
之前謝玉茗在槐清巷謝家的時候,與他也打過幾次照面,可他從未有過現在這樣的感覺。
謝韞是極明媚生輝的,一雙眼似水洗過的葡萄一樣,叫人看一眼就印在了心裡,回去後無論如何都無法忘懷,做什麼事都沒了滋味。
他現在就想時不時能見上她幾眼,然後好好考取個功名,回來向謝文彥提親。
他打聽過了,謝韞已經過了及笄的年紀。
而且他與槐清巷謝家都交好,便是謝右安也將他視作兄長,對於這事也多了幾分把握。
他相信這事極有可能能成。
一旁的王成黛看著他唇角含笑的樣子,咂摸了下他剛才說的話,也無法判定他是否真的有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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