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是謝老夫人的壽辰。
說是壽宴,不少人還知道這是丞相府遺失在外多年剛尋回來的那位千金的洗塵宴。
雖則謝家內部宗族都已讓謝玉茗認過親也上過族譜了,可說到對外整個燕京的宴會還是頭一回,因此整個丞相府上下都極為重視。
這次的壽宴是徐有容和謝玉茗一起操持的,位置就定在丞相府的後花園。
巳時三刻便已聚齊了不少賓客,笑語喧闐,衣香鬢影。
花園裡更有暗香浮動,和著這般場景更顯謝家門庭煊赫,盛極耀極。
那祝壽的賀禮也如流水一般進了丞相府的大門,管事一邊登記在冊一邊帶著幾個小廝招呼賓客,忙得腳不沾地。
能得到帖子來參加丞相府老夫人壽宴的都是在燕京裡有頭有臉的大戶,謝玉茗頭一回經歷這種場面,根本馬虎不得,亦步亦趨地跟在徐有容後頭。
她今日穿著亦十分講究。
一身胭脂紅繡海棠紋的襦裙,腰封也是水紅色的,青絲被拾翠綰成了個精巧的隨雲髻,首飾除了髮間一根金簪外便都是銀飾珠飾,削尖的小臉上略施薄粉,整個人透著一股淡豔。
謝淮書是一介男子乍一看看不出什麼,徐有容自己也偏愛豔麗些的顏色,謝老夫人細細一打量卻蹙了眉。
謝玉茗是很清瘦的。
她自己本身身形就單薄,這一月又不知是不是因為宴會的緣故提前刻意少吃了些,臉蛋更清減了許多。
這個模樣用些碧色湖色雪青寶藍還能襯得氣質清冷不俗,偏偏是胭脂紅就有點撐不起來了。
加上那雙吊梢眼,倒是和鎮北侯府那位有些相似。
可鎮北侯府那位分明是……
“你今日的衣裳是誰為你配的?”
謝玉茗怯怯看她一眼,輕聲道:“回祖母,是紅袖為孫女選的衣裳,拾翠選的首飾。”
謝老夫人頷首。
這樣濃的顏色首飾自然要素淡些,否則豈不是成了戲臺上的戲子了?
拾翠抿了抿唇,接到謝老夫人投過來的目光福了一福,心想她已經盡力了。
大小姐偏信紅袖,她能有什麼辦法?
“祖母,可是有什麼問題?孫女想著今日是祖母壽辰,自該穿的喜慶些……”謝玉茗捏著深紅裙裾,心裡忐忑極了。
謝老夫人冷冷瞥了眼紅袖,又緩和些語氣對謝玉茗道:“無妨,祖母只是瞧你又瘦了些,往後可得好好用膳緊著身子。”
謝玉茗鬆了口氣,同時心裡熨帖。
唯有紅袖還在為那一眼莫名其妙,想到謝老夫人看拾翠那一眼的柔和,側頭狠狠瞪了拾翠一眼。
拾翠目不斜視,根本不搭理她。
“老夫人,阿妤來給您賀壽啦!”
喬令妤穿著天香絹的石榴裙,跟在喬夫人後頭走了過來。
她和謝韞親近,同謝老夫人也沒那麼多生疏,就俏皮了些。
謝老夫人看見她就笑了,“阿妤來了,快過來我瞧瞧。”
喬令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喬夫人手裡接過一個錦盒遞到錢嬤嬤手裡,溫聲道:“這是阿妤親手抄的佛經,還請老夫人莫要嫌棄。”
“你的字是全燕京女子中最好的,這一卷佛經是老身高攀了,怎有嫌棄之說?”
誰不知道喬大學士養女兒比門生還嚴苛,喬府的字畫更是千金難求。
這樣長長一卷的佛經,其價值早已不止它本身了。
喬令妤淺淺笑著,被誇地微紅了臉,同時側頭看向靜立在一旁的謝玉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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