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溼漉漉的唐龍,趴在父親腳下,委屈巴巴的哭著說。
“爸,宋天陽讓我滾回鄉下,說這是他的家,可我捨不得爸,我不同意,他就要淹死我,爸,我才是你親兒子啊!”
唐建軍聽後大發雷霆,沒想到宋天陽不滿自己的位置被搶,等不及的,想要將他兒子唐龍置於死地。
哪怕宋天陽再怎麼解釋,他都不相信,他只相信親生兒子說的話,堅決要把宋天陽趕回鄉下。
宋天陽的少爺夢也隨之破碎。
也就是在這一天,被拒絕後的他並沒有馬上離開縣城,而是用身上所有的錢去買酒喝,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幾天。
等他拖著身子回到村裡時,院子裡放著的,是一大一小兩個棺材。
大的棺材裡是妻子,小的棺材裡是兩歲女兒。
而旁邊,他的親生父母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既然不喜歡這個家,為啥還回來啊,回來了就看看吧,看看你的妻兒,看完…你就走吧。”
“你不認俺這個爹,俺們也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老宋頭的話像刀子一樣,狠狠的紮在他心上。
那一刻,宋天陽才幡然悔悟,然而一切都晚了。
此後的幾十年裡,他似逃避現實一樣,跑去參軍當兵,然而心裡卻無時無刻不受良心的折磨。
……
往事一幕幕掠過腦海,宋天陽晃晃發懵的腦袋,眼前的一切,變得愈來愈清晰。
時代的氣息撲面而來,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彷彿在看一張張老照片。
所以,不是在做夢,我真的回到了1981年。
這一年,鄉下的響子山,剛剛包產到戶,大大提高了農民的積極性。
即便這樣,由於村裡山多地少,家家戶戶仍然難以吃飽,有獵戶的人家還好,能到山裡打獵來果腹。
八十年代不禁槍不禁獵,政府鼓勵獵殺大型野獸,供銷社收購皮毛出口創外匯。
依靠前世當兵時野外訓練的技能,上山打獵沒有問題,他擔心的是女兒。
上一世妻子帶著女兒回了孃家,就在第二天,冬兒一個人跑到崖坡玩耍掉了下去,當場摔死,妻子受到刺激,直接喝了農藥。
見宋天陽在那發呆,唐建軍皺起眉頭。
“你還不走,到底想怎麼樣?白吃白喝了這麼多年,你知足吧,也不看看我兒子,當年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一想到親生兒子在山溝裡,曾像一條狗一樣活著,受盡苦難,黑黑瘦瘦的,再看個高白淨的宋天陽就厭惡到極點。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非要跟狗皮膏藥一樣,死纏著我家呢,我不欠你的,做人不能太貪心。”
看著不為所動的宋天陽,唐建軍一股無名火上來,抬手又要打,但很快被王麗華抱手攔住。
“你能不能別動手,有話好好說,讓我先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