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藥園佔地廣闊,東邊那片藥田雜草叢生,明顯是刻意留給他的苦差。
顧北日握緊鋤頭,一下一下的清理雜草。
他告訴自己要忍耐,村長當初絕望的表情一遍遍的壓下他內心的怒火。
蟄伏,隱忍,伺機而動。
眼下的他,哪怕提前知曉了大概也無法有所動作。
推演中的他毫無反抗之力。
顧北日不停告訴自己。
“顧師弟,別太往心裡去。”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顧北日抬頭,看見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站在面前,手裡也拿著鋤頭。
“在下許三,來幫你一起除草。”少年笑了笑,”劉總管向來如此,對新人格外‘照顧’。”
許三?
顧北日面上不做反應,內心警惕起來,看著他:“為何幫我?”
許三聳聳肩:“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三年前入山時,也是這麼過來的。”
他壓低聲音,“聽說你有冰靈根?那可是稀有資質。”
顧北日心中警鈴大作,“只是雜靈根罷了,不值一提。”
兩人沉默著開始除草。
正午時分,許三從懷中掏出兩個饅頭分給顧北日:“吃點東西吧,下午還要繼續。”
顧北日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接過了饅頭。
他不敢相信雜役堂的任何人。
“謝謝,我不餓。”顧北日沉默的坐在一旁,突然問道:“許師兄,你知道血煞門嗎?”
許三的手明顯抖了一下:“你問這個做什麼?”
“只是好奇。”顧北日裝作漫不經心,“聽說是個很厲害的門派。”
許三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後才低聲道:“血煞門專修血道邪功,以活人精血修煉,是修仙界公敵。
三年前曾襲擊過數個城鎮,獻祭幾萬凡人,後來被幾大派聯手圍剿。
原本已經銷聲匿跡,聽說最近又開始活動了。”
顧北日眼中寒光一閃而逝:“原來如此。”
日落時分,兩人終於完成了除草工作。
回到雜役院,顧北日在最角落的一間小屋,屋頂漏風,牆壁斑駁,但勝在僻靜。
許三指了指隔壁,“我住旁邊,有事可以叫我。”
“好,多謝許師兄。”顧北日抱拳行禮。
夜,圓月高掛,繁星點點。
顧北日盤坐在漏風的木床上,雙手捧著王八殼,不停打量著它有什麼變化。
可惜沒有。
“砰!”
房門被粗暴地踢開,三個膀大腰圓的雜役弟子闖了進來。
為首的黃臉漢子一腳踢翻了顧北日放在角落的水壺。
“新來的,懂不懂規矩?”黃臉漢子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雜役院的新人,得先孝敬師兄們。”
顧北日迅速將王八殼藏入懷中,緩緩站起身。
他的目光掃過三人——黃臉漢子練氣二重修為,另外兩個也都有練氣一重巔峰的實力。
而他,連練氣一重都未踏入。
“幾位師兄想要什麼?”顧北日聲音平靜,右手卻悄悄握緊了床邊的鐵鋤。
“靈石啊,蠢貨!”左邊一個矮胖弟子嗤笑道,“聽說你領了這個月的三塊靈石,交出來一塊吧。”
顧北日眼神微冷。劉大山已經剋扣了兩塊,這最後一塊是他修煉的全部資源。
“抱歉,我的靈石已經……”
“已經什麼?”黃臉漢子一把揪住顧北日的衣領向後扔去,顧北日踉蹌數步,“別以為有柳師姐罩著就了不起!在雜役院,我們說了算!”
拳頭帶著風聲襲來,顧北日側頭避開,卻被另外兩人按住了肩膀。
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他腹部,劇痛讓他彎下腰去。
“住手!”許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他衝進屋內,擋在顧北日面前,“王師兄,欺負新人算什麼本事?”
“喲,許三兒?”黃臉漢子鬆開顧北日,輕蔑地打量著許三,“就憑你這廢物也敢多管閒事?”
許三隻有練氣一層修為,卻頂著發軟的雙腿,挺直了腰板,聲音顫抖的說道:“劉總管說過,雜役弟子間不得私鬥。你們再這樣,我就去告發。”
“告發?”黃臉漢子哈哈大笑,突然一拳打在許三臉上。
許三踉蹌後退,鼻血直流。“去啊,看劉總管信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