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陳掌櫃暴喝一聲,隨後再次撲向蕭遠山。
話未說完,老人七竅同時噴血,卻仍死死維持著法訣。
顧北日還想上前,被李翌南一把拽住:“別讓你師父白死!”
她身形如電,赤瀲劍劃出一道驚鴻,精準挑中半空中那顆正在下落的心臟。
劍尖一挑,心臟穩穩落在她的手中。
“走!”
顧北日最後看了一眼在青紅兩色光芒中漸漸模糊的師父身影,咬牙轉身。
赤練已經為他們殺出一條血路,十幾名醉仙樓死士用身體擋住追兵。
“去黑風嶺!”赤練大喊著,獨臂揮舞長劍,“快走!”
“師弟!”一道熟悉的喊聲穿到顧北日耳中。
“師兄?!”
顧北日瞪大雙眼,是阿木!
阿木拼了命的奔跑,那張憨厚的臉上滿臉焦急。
“接著!”他凌空扔出數個玉瓶,大吼道。
“急行丹,一日八百里!速走……”
下一刻,血煞宗築基修士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一劍穿胸!
“走啊!”
阿木的最後一聲,沒有呼喚陳掌櫃,沒有呼喚自己的父母,也沒有求饒,而是讓顧北日快跑。
“走!”顧北日咬牙,從牙根裡擠出一個字。
顧北日與李翌南雙雙服下丹藥,衝出廣場,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整座玄鼎城都在震顫,青色與血色的光芒交織著沖天而起,將夜空染成詭譎的顏色。
他們不敢停留,藉著夜色掩護衝出城門。
守城士兵早已被城內的異變嚇破膽,根本無暇阻攔。
一口氣奔出十里,顧北日才敢回頭。
玄鼎城上空,一朵巨大的青紅雙色骷髏雲正在緩緩擴散,隱約可見無數血色符文在其中掙扎。
“師父他……”
“陳掌櫃用自己為餌,把蕭遠山困在了焚城大陣裡。”李翌南緊了緊懷中的玉盒,“但這困不住他太久。我們必須趕緊抵達黑風嶺。”
顧北日抹去臉上不知是血是淚的液體,此刻大腦一片空白。
為什麼?他們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怎麼會失敗呢?
師父死了,蕭星河死了,赤練死了,阿木死了……
百姓也一個都沒保住,他們做這一切,好似都是無用功……
“別在猶豫了!你想讓他們白死嗎?!”
李翌南一巴掌打醒了顧北日,厲聲呵道。
“太心慈手軟了!若陳掌櫃知道,他死都不會安寧的!”
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山脈輪廓。
那裡藏著什麼?為何師父臨終前特別提到這個地方?
“走!”李翌南一把抓住顧北日,急速賓士,速度之快,幾乎貼地飛行。
二人身影沒入夜色,向著黑風嶺疾馳而去。
玉盒中的心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出微弱跳動,彷彿蕭星河的靈魂仍未消散,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玄鼎城的火光漸漸遠去,像極了凋零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