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鼎城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這座原本破敗的城市,已經在長寧皇朝的投入下初具當初的繁華。
顧北日站在山坡上,手指不自覺地掐入掌心。
鮮血順著指縫滲出,他卻渾然不覺。
“計劃都記清楚了?”李翌南將赤瀲劍收入鞘中,紅衣在晚風中獵獵作響。
來的路上,他已經推演過了,那修士所言非虛。
顧北日點頭,聲音冷靜得可怕:“四個練氣中期,兩個在城東廢墟,一個在醉仙樓舊址,最後一個守著顧老三。
先解決外圍,再收網。”
“聽你的,這件事對你很重要。”
“多謝,我要他看著自己的靠山一個個倒下。”顧北日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我要他嚐盡絕望的滋味。”
二人趁著夜色潛入城中。
玄鼎城大半已成廢墟,但血煞門顯然在此設立了臨時據點,幾處建築被簡單修葺過,隱約有燈火透出。
“第一個。”顧北日指了指城東一處半塌的宅院,那裡有兩個身影正在巡邏。
李翌南會意,身形如鬼魅般掠出。
顧北日則繞到宅院後方,從藥囊中取出一個小瓶,將裡面的粉末撒在牆角的陰影處。
粉末遇風即化,無色無味地飄散在空氣中。
不過片刻,院中傳來兩聲悶響。
顧北日翻牆而入,看見兩名修士倒在地上,面色鐵青,七竅滲出黑血。
“蝕心散見效真快。”李翌南踢了踢其中一具屍體。
顧北日面無表情地搜出兩人身上的令牌:“血煞門外門弟子,這顧老三告密投靠,還真是倍受關注。”
第二個目標在醉仙樓舊址,如今已經是一座空著的民宅。
“我來。”她攔住要行動的顧北日,“你留著精力對付顧老三。”
顧北日剛要反對,李翌南已經閃身進入樓中。
片刻後,三樓視窗亮起一道赤色劍光,隨即熄滅。
李翌南從正門走出,手中提著第三塊令牌。
“太慢了。”她將令牌拋給顧北日,“用了三招。”
顧北日接過令牌,嘴角微揚:“不愧是築基前輩。”
“少貧嘴。”李翌南白了他一眼,“還剩最後一個守衛和顧老三。”
最後一個守衛守在城西的地窖入口,練氣一重。
這裡原本是蕭家儲存靈材的地方,如今成了關押犯人的牢房。
顧北日從懷中取出三塊令牌,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讓他們狗咬狗。”
他故意弄出聲響,引那守衛出來檢視,然後將三塊染血的令牌丟在顯眼處。
“師兄?!”守衛驚呼,俯身去撿令牌。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顧北日從陰影中撲出,一把藥粉迎面灑去!
守衛反應極快,縱身後躍,同時揮袖擋開大部分藥粉。
但仍有少許沾在他的面板上,立刻泛起一片紅疹。
“什麼人!”守衛厲喝,手中多了一把血色短刀。
顧北日不答,身形如鬼魅般繞著守衛遊走,時不時撒出一把藥粉。
守衛漸漸亂了陣腳,呼吸變得急促——那些藥粉中有令人暴躁的成份。
“找死!”守衛終於按捺不住,短刀化作一道血光直取顧北日咽喉!
就在刀光即將觸及顧北日的剎那,一道赤色劍芒後發先至,精準地穿透了守衛的右肩!
“啊!”守衛慘叫一聲,短刀脫手。
他驚恐地回頭,看見一襲紅衣的李翌南持劍而立,眼中殺意凜然。
“你們……”守衛臉色慘白,而後被一劍斬首。
“顧老三,我顧北日來討債了!”
顧北日冷笑,大聲喊著。
他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顧老三知道有人來殺他,卻逃無可逃!
地窖內昏暗潮溼,空氣中瀰漫著黴味和血腥氣。
顧北日點燃一支火把,火光映照出角落裡一個蜷縮的身影。
“三叔,別來無恙。”顧北日的聲音在地窖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