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個最後可能被盯上的人是竇紅胭。
今日殿下來提醒自己解決麻煩,想必也是擔心蕭燕青會對竇紅胭下手。
從顧昭昭當初選擇聯絡蕭燕青時,就知道此人遲早會忍耐不住,找竇紅胭的麻煩。
這也的確是她的目的。
但目的是一回事,被蕭昃懷疑又是另一回事。
“聽到了嗎?”蕭昃冷聲提醒顧昭昭。
她攥緊掌心,神色卻始終平靜,一如既往的淡聲回答:“知道了,我會盡快解決麻煩,殿下稍等。”
說完,顧昭昭轉身結束話題。
思索間說道:“三殿下心緒不穩,行事難免衝動,但我會找到辦法將他控制住,殿下請放心。”
同時將一份新舊不一的記錄轉交給蕭昃:“這便是在北境查到的柳葉紋的線索,我已經核實過。”
“你心裡有數就好。”
蕭昃帶著一沓資料轉身進了書房。
顧昭昭卻罕見的沒有第一時間跟上。
她目送男人無情的背影消失後,唇角平靜的弧度有些維持不住,神色漸冷,默默展開書信。
這次送信的方向,卻並非三皇子府,而是蕭燕青手下一位在京中出了名的難纏的言官。
將沈易書回京之後的重重行徑一一轉告,揣著手看著遠處空無一人的天際。
信鴿變成一個小黑點。
這邊,蕭昃回到書房,擰眉檢視柳葉紋的線索。
越看神色越冷。
等顧昭昭傳完書信過來時,只聽他冷哼一聲,神色不愈:“區區一群悍匪流民,竟然也能組織成規模,成了柳葉叛黨?”
“可笑!”
竟然是北境組織起來的流民幫派。
蕭昃怒極反笑,不屑道:“我還當是什麼有威脅的東西,原來是一群土匪,來人,聯絡孤麾下的驃騎大統領,立即剿匪!”
剿匪?
顧昭昭心頭一跳。
抬起頭看著蕭昃冷厲的神色,又收起感慨。
說的不錯,流民聚在一起可不就是匪了,殿下此舉的確沒什麼不對。
傳信的暗衛離開前,蕭昃聲音一頓,又挑眉補充:“既然是我朝子民,吃了朝廷的糧食,那些膘肥體壯的就吸收到軍營,朝廷不是白養他們的。”
“是!”
幾道命令下來,已然輕易定奪了所謂柳葉幫的生死。
顧昭昭始終安靜,站在一旁不動聲色。
她安靜立在窗邊,只在檔案不小心吹落時輕輕抬手阻攔,並未驚擾蕭昃,無聲處理好一切。
目光始終落在書房中那道揮斥方遒的身影上,神色是她自己也不曾察覺到的溫柔。
太子殿下這些年,一直如此。
她也就一直安靜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中再次安靜下來,所有的安排都已經處理妥當。
蕭昃這才發現顧昭昭一直在這裡。
挑眉問道:“還有何事?”
“回殿下,不曾,”顧昭昭神色自然的收回視線,“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誰知蕭昃也很快起身:“你盯著後續,有什麼事隨時通知我,孤出去一趟。”
說完已經推開房門,作勢離府,腳步不停的朝著門外走去。
他只有……要見竇紅胭的時候,才肯暫時放下公務。
她留在門外,低下頭看不清神色:“是,殿下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