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毒的視線彷彿毒蛇,冰冷粘膩,帶著驚人的恨意。
沈易書出門時,正巧撞上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流雲。
“大爺。”
她神色如常地見禮,沈易書一聲不吭,兩人身形交錯,掀起一陣裹挾著沈易書怒火的風。
很快,沈易書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
而與他錯開身子的一瞬間,流雲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皺著眉目送沈易書離開,心頭越發沉重。
忍不住對竇紅胭提醒道:“主子,您和大爺又吵架了?他剛才的眼神……很是瘮人,萬一想要暗中對您不利怎麼辦?”
對上那樣的眼神,流雲甚至覺得,自己彷彿被鬼盯上了一樣,遍體生寒。
她難得多勸了幾句:“俗話說不防君子防小人,大爺他到底抬頭不見低頭見,身處侯府,您還是要當心才是。”
尤其主子還懷有身孕。
難保沈易書和柳欣兒聯合起來謀害自家主子。
竇紅胭收回視線,不再看沈易書窩囊離開的背影。
聞言,輕笑一聲,已經看透了沈易書的本質:“他若是有這麼膽子和骨氣,早就在懷疑我與三殿下有私的時候爆發了,他卻為了自己的官職選擇隱忍。今日選擇放過我,明日他還會有別的藉口為自己開脫,放心,他沒這個決心和膽子。”
為了自己那所謂的虔誠,沈易書一定很擅長說服自己隱忍。
“原來是這樣……”流雲默默點了點頭,小心翼翼扶著竇紅胭轉身:“外面風大,主子,我們回去吧。”
“嗯。”
竇紅胭回眼,餘光掠過侯府如今平靜的表象,無聲嘆了口氣。
那番話雖然是事實,但竇紅胭也知,流雲說的同樣不假。
自己身處侯府,越發如履薄冰,還需小心謹慎。
過了會,竇紅胭想了想,問道:“最近柳欣兒似乎安生不少,她在做什麼?”
“回夫人,我正要跟您說呢。”
一想到柳欣兒,流雲就有些咬牙切齒:“最近柳小娘殷勤地往返三兄弟的小院,他們母子間的關係倒是和緩不少,又親親熱熱了起來。”
流雲憋得久了,滔滔不絕地說:“那院子分明是您給三兄弟收拾出來的,但柳欣兒現在每日給他們送送飯,說說好話,三兄弟反倒是將您給忘了!一心只想著柳氏,還說沒有柳氏,就沒有他們如今的好日子。”
“主子!”流雲回頭一看,有些惱了:“她都這麼搶您的功勞了,您怎麼還笑啊。”
“柳欣兒眼光差,我為何不能笑?”
“什麼意思?”
“我問你,”竇紅胭淡淡道:“侯府如今五個未長成的男孩,你覺得,除了珩哥兒,誰將來有出息?”
流雲不假思索:“那自然是宏哥兒!”
“這不就好了,”竇紅胭無所謂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柳欣兒那三個爛泥扶不上牆,她卻一心討好,甚至與最無依無靠的沈宏宇作對,她現在的一時得意有什麼用?”
“好像……”
流雲懵懵懂懂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好像是這樣。”
柳欣兒一直覺得,沈宏宇的存在擋了三兄弟的路,就連投資都選錯了人。
“那你還氣什麼,左右成不了大財。”竇紅胭失笑,轉移流雲的注意力:“宏哥兒最近練功辛苦,你去挑選些傷藥給他送過去。”
“是!”流雲歡天喜地的應了。
走出院子時,正巧撞見二丫,她沒在意,見了禮之後徑直離開。
並未看到二丫眼底深深的猶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