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院中看不太真確,但竇紅胭站在門前,將戲月粗略打量一番之後,確認戲月並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勢。
若不是她微微發白的唇色,讓竇紅胭看出幾分虛弱之意,竇紅胭都要懷疑蕭昃是不是抓錯人了?
戲月的表情同樣怪異。
她先是小心翼翼扶著竇紅胭回房:“夜間寒涼,主子當心。”
這一開口,聲音也中氣十足。
和竇紅胭原本想象中的樣子相去甚遠,好奇的打量戲月:“你護我不利,我落水的時候你不在,殿下將你帶走之後沒說什麼?”
上次僅僅是因為自己不愛診脈,誤了發現身孕的時辰,蕭昃就幾乎要了流風半條命。
她一個醫者,都沒能養好自己的傷勢,現在還病怏怏的,本就單薄的身子幾乎被風一吹就倒。
而戲月本就負責貼身保護自己。
她身子骨頭健朗,竇紅胭沒想過蕭昃會手下留情,甚至早早讓流風準備好醫治。
直到將竇紅胭扶坐在床上,戲月才神色怪異地站在下首,臉上還帶著殘留的愧疚:“我沒能看護好主子,的確是我該罰。”
“但是……”說起來,戲月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殿下卻在行刑前忽然收回成命,說我是您的人,我若是受罰您又要置氣……”
就連遲鈍如戲月,都看出來蕭昃的用意。
最後無比感慨地說:“最後,殿下只讓人給了我十鞭作為警告,這次戲月失職,主子若是覺得不解氣,您繼續罰我吧。”
竇紅胭聽完一陣沉默。
再加上不久前蕭昃剛剛因為說辭而生氣,心頭格外複雜,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居然,也有轉性的時候,動手前開始考慮自己的心情?
蕭昃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
起碼上次流風沒有……
但也正是如此直觀的變化,讓竇紅胭更加心驚,不敢相信蕭昃居然真的有一日變得有人性了。
會因為她的態度惱怒,還會因為她從前生氣過,這次選擇放過戲月。
紛亂的思緒讓人不知道說些什麼。
竇紅胭久久不語,但最後,還是嘴硬地低聲抱怨幾句:“他那裡的鞭子都是帶刺,沾了鹽水的,難道打十鞭子就不疼了嗎?要是戲月出了什麼事,以後誰還來保護我?”
而後匆匆將備好的藥瓶塞給戲月,不放心地叮囑:“這幾日好好養傷,你也辛苦了,落水之事怨不得你,不必自責。”
戲月走後,徒留竇紅胭一個人對著鏡子空嘆。
十幾年的相處,竇紅胭早就習慣。
現在對方一朝一夕的改變,她一時間,的確不知如何反應。
她心中實在是亂,最後乾脆閉上眼:“夜深了,滅燈睡吧——”
話音未落,剛剛關上的房門再次被敲響,是二丫的聲音:“母親,您睡了嗎,二丫……二丫想要來請罪。”
二丫的聲音怯懦,聽起來比戲月那個傷患都要小心翼翼,守在門外不敢進去,等著竇紅胭的發落。
她已經知道小娘回來了。
原本二丫不覺得有什麼,但直到近幾天,猛然察覺到小娘居然開始懼怕母親之後,後知後覺,小娘一定做了什麼對不起母親的事。
門外,二丫期期艾艾,前所未有的恐懼。
當初就連得知竇紅胭懷有身孕時,二丫也沒有如今這麼害怕被拋棄,擔心竇紅胭不要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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