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祖看著眼前的借條。
短暫思索後。
“行，馬大哥，這借條我收著了，這樣吧，你給我先做個十發，咱就當抵了行不？”
馬林一聽，笑著點頭。
“五十發吧！你給我的恩情實在是太多了，這樣我心裡能舒服點。”
林耀祖立刻擺手。
“這樣吧，三十發，你心裡我心裡都好受。”
“行吧。”
吃過飯。
兩人便一同去了百貨商場。
一進來，林耀祖全都掃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商場外面一處不起眼的小攤上。
是個大爺在那賣衣裳。
他扭頭看了看馬林那風一吹就透的薄襖子，問道：“馬大哥，咱倆要不去那大爺那各自買個新襖子吧？”
馬林順著看去，想了想道：“還是算了，我想著把那錢一半用來買家裡的吃食，一半在給黃花買幾件衣裳和皮鞋，再買幾斤棉花，剩下的錢…我想給家裡拉個電線。”
“拉電線？”
馬林點點頭。
“黃花晚上做刺繡，煤油燈太暗了，實在是傷眼睛，拉了電燈就好點了，等之後我要是能賺錢了，她也不必再辛苦做繡活了……”
說到這，他的眼底有著難以掩飾的神傷。
林耀祖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脊樑。
“馬大哥，其實我知道，你是個有責任心還靠譜的男人，但有時候你也得懂點情趣，這樣才能讓你媳婦對你更柔和一點啊。”
他又想到了昨晚趙黃花罵他時候的模樣，他那唯唯諾諾的樣子，自己一個男人看著都覺得心裡窩火。
按理說，這男人得內柔外剛。
可馬林這人，整個人都太柔了，對外也柔，這才搞得連隔壁幾個婆娘都媳婦趙黃花。
沒有撐腰的，可不就欺負嗎！
女人嘴巴再厲害，也只是個只會說不敢做的紙老虎。
馬林聽到這話，眼底卻更加落寞了。
“是我太沒用了……”
“不是你太沒用了，是你被打壓得太久了！！但現在打壓你的人已經沒了。”
林耀祖急著說道。
馬林抬起頭，一臉不解。
“你是說我爹嗎？但現在黃花不也是……”
“嫂子那不是打壓，她那是恨鐵不成鋼啊，是你好幾次的軟弱和不為她撐腰，導致她對你沒什麼依賴感，讓她產生那種，與其依賴你，還不如直接靠自己的嘴的錯覺。”
“如果她受欺負的時候，你能站出來為她撐腰的話，我想她也是願意依靠你的。”
林耀祖差一點就想說昨晚他沒有為趙黃花出頭的事情了。
若是那幾個婆娘敢對月汝大呼小叫的，自己定是要扇個幾巴掌！
但眼下這事，自己也實在不能說得再直白了。
馬林站在原地，表情似懂非懂的。
林耀祖見此，也沒再說別的，而是帶著他朝服裝攤走去。
最終林耀祖買了倆襖子，馬林說什麼也不買。
好像只要他買了，手裡的那一千塊錢就要沒了似的。
這可是七十年代，一件厚襖子二十五元，米麵糧油各買十斤加上換票錢，也才不到三十塊錢，三十斤棉花再加上做被子和衣裳用的布料，有個三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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