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汝?你,你剛才叫我,叫我什麼?”
只見他的雙眸肉眼可見的紅了一圈,眉頭皺起,努力的擠著眉眼,滿臉的不可置信,聲音微微發顫。
李月汝始終微笑著,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滑落。
“爸,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剎那間,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凝結成冰。
兩人默契上前,緊緊相擁痛哭。
十多年的愧疚和思念,雜糅著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宋政峰的身子止不住的發顫,連唇齒都難以控制。
李月汝靜靜地靠在他的懷中,仔細品味著這獨屬於親人的溫存。
這樣炙熱的溫度,她在李家的十五年從未擁有過。
“不怪你啊乖寶,都怪爸,爸當年就不該去抽菸,如果不是爸爸,你就不會走丟,你也不會吃那麼多苦啊!!”
宋政峰的淚水徹底決堤。
“你這些年真的受苦了啊,李家不是人啊,他們不是人啊這麼對你!!我也對不起你啊,乖寶,我的乖寶啊!!”
乖寶。
這兩個字,好似一股暖流靜靜地淌過李月汝千瘡萬孔的心。
“爸,不怪你,這都是我的命,可能那幾年裡,就是我和你們沒緣,但現在一切都好了,老天爺給了咱們團圓的機會,我終於有了愛我的父母了。”
她小聲啜泣道。
半晌。
兩人才緩和好了各自的心情。
他們坐在劉鳳娟的床邊。
聽說今下午李月汝剛走,劉鳳娟就醒來了,但還是有些虛弱,醫生給吃了點藥,許是吃的藥有些犯困,這會又睡了。
李月汝放心了不少。
宋政峰上下細細打量著分別十五年的女兒,他略過嶄新的衣裳,將目光落在了她佈滿繭子的手上。
他忍不住問道:“月汝,所以你打算今天的事情要怎麼和李家的人算賬?”
李月汝眸色一顫,將林耀祖的法子告訴了他。
宋政峰雖沒那麼滿意,但也點了點頭。
沒辦法,女兒之後還要在這村子裡討生活。
趕狗沒入窮巷。
畢竟在外人眼裡是養了十幾年的閨女,又是喊了十幾年的父母。
若是真鬧到報公安這一步,還不知道村子裡面多少眼紅的人要戳著她脊樑骨如何顛倒是非呢。
“也好。”
話落,他的眼神裡又有幾分擔憂。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想法。”
“什麼?”
“月汝啊,你想不想把你的戶口遷到爸爸媽媽這邊啊?這樣的話,從此你就和李家真的再無任何關係了,也剛好應了那份協議。”
李月汝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想。
可當他看到宋政峰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又想到李家人那樣凶神惡煞的樣子。
不知怎麼,心裡竟然有些發慌。
若是再鬧一場,再出一次媽媽這樣的事情的話,她可真真承受不住了。
就在這時,床上的劉鳳娟突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