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她只能勉強看清他的輪廓,但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楊若安急急地想要下床,想要過來看個清楚,看明白這其間發生了什麼問題。
“別動。我一會兒還要先去接我哥送他去機場,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周羽生出聲止住了她的動作,搖了搖頭,道,“如果你不想分手,後面會有一段路很難走,我也會很難走。”
說完,他退了一步出去,準備關門離開。
“這次的影響這麼大嗎?”楊若安瞧著他的身影,手心死死地抓著床沿,問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今天甚至都沒吃幾口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食物中毒?”
“嗯,”周羽生淡淡地應了一聲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連累了你。”
楊若安疑惑地看著他,對他口中的連累甚至奇怪。
“我已經叫人聯絡了你的爸爸媽媽,他們在趕來的路上。”周羽生說到這裡,嘆了一聲,道,“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羽生?”楊若安連忙叫住了人。
周羽生的整個人已經都退了出去,只有那一隻手還緊緊地扒拉在門上,留了一道門縫。
楊若安連忙跳下了床,一邊去夠掛得高高的吊瓶,一邊道:“英國,我跟你一起去。”
“好好休息,別說傻話。”周羽生鬆了手,徹底地掩住了門扉。
“羽生?”楊若安一著急,連忙拔掉了手背上的針,急急地推門找人:走廊上空空蕩蕩,安安靜靜的,除了護士的聲音,沒有其他的人。好似剛剛並沒有人來探望她,一切只是她的臆想罷了。
楊若安連忙奔了出去,急急地拐去要按樓梯,想要下去找人。
“若安,你能下床了?”劉琦教授提著一份水果籃子,看了一眼她的手,瞪大了眼睛,“你的手怎麼了?怎麼流血了?”
“老師,羽生,你剛剛坐電梯的時候沒有看到羽生嗎?”楊若安拉住了他一隻袖子,急急地問道。
劉琦教授看著她著急的模樣,瞬間便明白了過來,連忙道:“沒有,沒看到人。”他拉著楊若安找了靠外面的玻璃窗前往外看去,可是黑乎乎的醫院裡除了急匆匆的行人,看不清楚誰是誰。
劉琦教授掃了一圈,問道:“他來說什麼?”
“他說他要去英國。老師,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就突然一聲不吭地要去英國讀書了?”
劉琦教授拉著她重新回了病房,開了燈光,按了床頭的呼叫按鈕,搖了搖頭,粗聲粗氣地道:“不知道!這個臭小子,先斬後奏,今天家裡來人學校辦好了轉學手續,說要去讀什麼商學院!”
商學院?
怎麼還不是音樂學院?
護士小姐姐已經進來,瞧了瞧楊若安的手背上的滲血,不滿地道:“你再隨意拔針,造成感染,就得多住幾天了。”
“抱歉啊,她急著找人才毛手毛腳的。平時也不會這麼亂來的,辛苦你了。”劉琦教授連忙解釋道。
“按一下這個遙控。”護士小姐姐撇了一眼兩個人,一個漂亮一個儒雅,指了指桌子上一個橢圓形遙控,示範地教道,“這個裝吊瓶的就會自動降下來,便可以拿著自由行動。你這麼亂拔針,已經扯傷了傷口,這才流了這麼多的血。”
護士小姐姐雖然嫌棄,但還是認認真真地給她的另一隻手找了個血管,細細包紮好。
“謝謝。”楊若安看著對方的溫柔,也連忙道歉道。
護士小姐姐見兩個都是講道理的人,便道:“在醫院,沒有什麼事情比身體更重要。等離開了這裡,隨你去跑去追。”
楊若安看著自己包紮的兩隻手,嘆了一口氣。
劉琦則將手裡的水果放在了床頭上,自己則準備先離開,即便是兩個人是師生身份,但深夜孤男寡女也不適合再待在一處,何況現在網上罵聲四起,連帶著周圍的人也有一些微詞,現在關於楊若安的事情,很多都避而不見,連周羽生都不見了身影。
他瞧著小徒弟的落寞,安慰道:“你好好休息,老師去找他問個清楚。他便是要走,也不能走得這麼不清不白。”
“老師,下半年的活動經費?”
劉琦不想再給她壓力,只是敷衍地道:“放心,這件事情,老師會解決的。這不是你該擔責的問題。”
楊若安瞧著劉琦憔悴的臉色,嚥了咽喉嚨裡滾著的話。
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是巧合,K集團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周家一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