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順德聽著小兒子的滿嘴賣來賣去，心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你二哥到底是跟你說了什麼話？你看看你現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鬼樣子。”
“爸，不管鄧伯伯說了什麼，承運的方案不能接。它現有的股東背景太過複雜，利益交錯太多，這中間又覆蓋了多少的灰色地帶。我覺得它還不適合現在的K集團。”周羽生繼續道，“如果您考慮承運，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讓K集團去趟這趟洪水。不如等它的利益剝離清楚些，再考慮。所以我建議現在先撤掉這個專案。”
“撤掉？！不適合？！”周順德轉身冷冰冰地看著自家的兒子，“劉乾已經初步背調過了，承運的盈利空間有盈餘，極大滿足K在影視方面的需求，是一個非常合適的發展對手。羽生，是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地憑感情行動？！難道跟承運競爭的平臺裡，有更好的專案？！”
周羽生看著周順德一臉的嚴肅，暗暗握緊了拳頭：“沒有！我只是擔心，如果您一定要讓承運併入K集團後，那麼，二哥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混賬！”周順德氣得掀翻了棋盤，“他就是想回來便能回得來了嗎？混賬！讓他餓死在外面。”
周羽生低著頭沒有說話。
“扣扣扣”敲門聲又響了一起來，顧煜玲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老周？小羽？”
周順德埋汰地看了一眼周羽生，拉了拉自己的臉皮，才親自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還圍著圍裙的顧煜玲：“你們怎麼了？吵架的聲音都要漫到樓下了。”顧煜玲閃身進來，再關上門。
“煜玲，沒事呢。就是父子兩人對公司的一些事情做商討商討。”周順德連忙解釋道。
顧煜玲看了一眼一地散落的棋子，瞟了丈夫一眼，望向自己家的寶貝兒子：“小羽，怎麼了？你爸可是在工作上又為難你了？”
“媽。”周羽生看了看面前兩位老人，張了張嘴，有些話滾在舌尖上就是吐不出來，“沒事。”
顧煜玲盯著周羽生瞧了瞧。可惜自家的小兒子天生表情單一，實在讀不出什麼。只能轉身看向周順德：“你說，你是不是又為難小羽？你是不是又打算把我的另一個兒子趕出周家！”
周順德的小心肝顫了顫，女人的第六感有的時候真的是強得讓人覺得可怕。
顧煜玲瞧著兩邊不說話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老周，你今兒把話給我說清楚了。為什麼又把公司裡的事情和家裡的人扯在一起。你要是真覺得你幾個孩子沒用。好，你說一聲，我立馬帶他們回孃家去。不給你添堵。”
“哎呀哎呀，煜玲，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周順德一生順遂霸道，唯一對自己的妻子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壞了的狀態，他連忙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就是一點點的小事情啊。你別生氣，我一定卯足耐心地指導咱們兒子的，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犯以前的錯誤。你別擔心了。”
“媽，爸爸打算把M集團的承運併入K集團。我擔心哥要是知道這件事後，大概這輩子就不會回來了。你知道的，哥不喜歡鄧伯伯一家經常插手咱們得事情。”周羽生直接把問題丟擲去，任自己的老爸在一旁心有餘而力不足地乾瞪眼，又補了一句，“而且，哥好像已經回國。”
顧煜玲瞪著大眼睛看向周順德，問道：“是嗎？你故意不讓我兒子回來？”
周順德只能小心地順著老婆的氣，賠笑道：“沒呢。只是老鄧提了提承運的事情，談了談合作的事情而已。八字還沒一撇呢。只要你小子願意回來，我保證絕對不會讓M集團再去碰咱們K集團的業務，一定會讓那個小子回來見你。我發誓。”
顧煜玲看著他沒有說話。
周羽生也看著他沒有說話。
周順德看著面前的四隻眼睛，有些無奈：“但是凡是要客觀嘛，不能意氣用事。跟別人也是合作，跟M集團也是合作。我們是做公司，又不是慈善機構，不是到處去扶貧。”
難得見周順德一口氣反駁地有理有據，顧煜玲默了默看向自己的兒子。
周羽生對著他爸，從小就有一種漠視權威，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
周羽生冷靜指出問題：“可承運的方案，為什麼是從你直接下放給投資組？為什麼要跳過我，跳過該有的背調？背調是一個專案組要全部調動了解的東西，而不是M集團把做好的、好看的東西直接扔到我們面前。爸，在商言商。你為什麼對鄧伯伯總是沒有底線。”
“放肆！”周順德捂著顧煜玲的耳朵對著自家兒子吼了一聲，“我怎麼就跳過你了。你那個新晉的秘書，那個蘇什麼，對，蘇靜，你以為就她這麼快能拿到承運的方案嗎？你當公司是一個來去自如的地方嗎？我既然放開口子給你，能辦成什麼樣子就看你自己。我說過了，只要是對公司有利的事情，不管是跟小平臺還是跟大平臺，只要是能互利互惠，K都不會設限更不會偏執排外。”
周羽生默了默地看著眼前的這隻老狐狸，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