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明明在半刻鐘之前還聽到過。
赫連舒瞥一眼門口,“這麼早出聲幹什麼?看你,把你的丈母孃都高興得說不出話了。”
張氏終於明白過來。
原來,“不需要他這麼辛苦”的意思,其實是西陵深會一路跟隨她們,直到宿州!
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
若是沒能換上赫連舒的血,那她的景兒該怎麼辦?
張氏絕望地閉上眼睛,一行清淚落下。
她是真的後悔了。
後悔將這個女兒找回家,甚至是後悔生了這個孽障!
赫連舒招呼了柳默進來替她盯住張氏,自己則出了馬車。
太傅府的馬車旁邊,並轡而行的正是雙安駕駛的、西陵深送她的馬車。
而西陵深也正坐在車轅上,一身便裝,帶了個普通的面具,眼神溫柔如水地看著她。
“要過來一起坐嗎?”
赫連舒勾起唇角,“接住我。”
她稍稍蓄力,縱身一躍,就從原先的馬車上跳到了對面——西陵深的懷裡。
西陵深抱住她,順勢往後一仰,二人便鑽進了馬車內。
“錦衣衛指揮使突然離開京城許久,不就不怕上京城裡出什麼亂子嗎?”
“原本應該是最大亂子的人,現在正重傷躺在床上,能不能活下去還尚未可知。而且,杜望軒已經從嶺南迴來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也沒告訴我一聲。”
聽到這三個字,赫連舒的眼前瞬間浮現了一張總是笑眯眯的娃娃臉。
但還沒等她多想,腰上便被西陵深抱得更緊了些。
“我在你眼前,你為何要想別的男人?”
聲音裡充滿委屈。
赫連舒失笑,看著西陵深眼睛裡的委屈,揉了揉他的發頂,“既然杜千戶回來了,隋姐姐家的案子肯定翻案有望,你要是早點告訴了我,我也能及時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她呀。”
西陵深輕哼了一聲,“放心,你的容姨訊息靈通,現在只怕已經在和你的隋姐姐慶祝了。”
他低沉了聲音:“也是,畢竟在外跑腿的都是杜望軒,他居功至偉,大家都記得他也是自然……”
話音未落,西陵深便感到自己頰邊落下一片溫熱的觸感。
這是……
他的耳朵瞬間通紅得彷彿能滴血,呆呆地看著退回去的赫連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怎麼,親一下還不夠獎勵的嗎?”赫連舒強裝鎮定,但自己臉上也十分灼熱。
原本十分寬敞的馬車裡,此刻溫度彷彿灼熱得厲害,讓人恨不能立即開啟門窗徹底通風。
見對面的人還呆呆的沒反應,赫連舒越發羞惱,轉身就想離開馬車,忽然被男人從背後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