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家的馬車沒能坐,似乎是張家人感念她救治大少爺之恩,特地為她單獨安排了一輛馬車,將她安穩送回了太傅府。
回到聽雨軒門口,聽到動靜的玉香馬上將門開啟,剛喊了一聲“小姐”就被她高高腫起的臉嚇了一跳,咋咋呼呼地拉著碧春和繡春給赫連舒拿毛巾打涼水取藥粉。
忙活了一陣,才算把赫連舒臉上的傷處理好了。
“小姐,今日宴會可還順利?”玉香一邊端上茶水,一邊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
回來後衣裳都換了,還捱了這麼狠一巴掌,玉香都不敢想象在張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赫連舒看著銅鏡裡自己模糊的人影,笑了笑,“若是怕了,回頭我同嚴嬤嬤招呼一聲,讓你去二小姐跟前伺候。”
玉香只覺自己的心肝兒一顫,趕忙賭咒發誓說自己忠心可鑑,不敢有二心,卻又把赫連舒逗笑了。
“好了,這裡用不著你了,去請金嬤嬤過來。”
玉香滿懷忐忑地走出去,心裡依舊七上八下,看來今晚她還是得犧牲一下自己小金庫裡的銀錢,打聽一下張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金嬤嬤跨入聽雨軒主屋時,正見到赫連舒在吹乾紙上的墨跡。
“嬤嬤,麻煩您將這封信幫我傳給督公,情況緊急,請他今晚務必安排人手。”
金嬤嬤剛要接過那信紙,忽然瞧見赫連舒的臉,愣了愣,“怎麼鬧到動手了?”
赫連舒將信紙封箋了遞給她,微微欠身,“成見如山,說不通道理,自然只能動手了。”
饒是她語氣雲淡風輕,可這樣的傷,以及料想到今日會發生的事,金嬤嬤嘆了口氣,“赫連小姐,以老身這些年所見,這還是督公大人第一次對一位女子如此上心,如此有求必應。”
她委婉地提醒道:“女子太過拿喬也不好,有人在困厄之際搭把手,好好接受,對己對人,都好。”
赫連舒笑了笑,“嬤嬤這話我不太相信,我真的是督公大人的第一次?”
金嬤嬤剛想說“是”,可看到赫連舒的目光落向她腰間鍾粹宮的令牌,她陡然一驚。
這丫頭當真好機敏!
金嬤嬤在心中盤算許久,還是想不到更好的表述方法,只能再次嘆息一聲,“罷了,老身也不多嘴,這就將信傳出去。”
“有勞嬤嬤。”
送走了金嬤嬤,赫連舒直接倒頭就睡。
或許是今天折騰了太久,她這一覺竟直接睡到翌日清晨。
摸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赫連舒起身,打算自己去小廚房隨便找點東西對付著先吃了。
誰料剛走出房門幾步,遠遠地就看到玉香一臉驚恐地小跑過來。
“大小姐不好了!昨夜張家走水,大少奶奶和孫少爺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