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勾起唇角:“若是五年的分離,還能讓他們心意不變,那麼說明他們兩人真心實意,您又何必非要拆散他們呢?”
王氏頓時啞口無言。
燕行也不逼迫她,耐心地陪著她說了一會話,才道:“娘,事關重大,您慢慢考慮。只是這事總得要有個章程,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了。”
王氏斟酌片刻,輕輕地點了點頭。
燕行說得對,確實不能再僵持下去了。這事鬧的人仰馬翻,陸雪吟今日被她趕出宮門,只怕明日就要傳遍京城,到時候不知道要怎麼編排她。
陸雪吟本就是以女子之身登基,明面上大家不敢反對,暗地裡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抓她的錯處,她幫不上她什麼,卻也不能拖她的後腿。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真的沒控制住脾氣。
這事必須解決。
兩日之後,王氏派人傳話,她答應燕行提出的條件,讓兩人分開,五年之後若是兩人心意不變,她就不再反對他們。
這是一場賭,賭的是人心。
安王知道此事之後,暗罵燕行出的餿主意,然後……然後就真心實意的感激他。
燕行收到安王傳話要見他,他便去了安王府。
安王特意擺了一桌酒席感謝他,燕行入席之後,便道:“我還以為你會怪我。”
畢竟分開五年啊,他光是想想就覺得難受。
安王說道:“我怪你什麼?我一直想要的就是一個機會,五年……雖然時間長了點,可是我有信心。”
燕行見他眉眼平和,似乎篤定自己一定能禁得住考驗。
“晨陽呢?你就不怕他變?”燕行問道。
安王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來:“不怕,他也不會。”
雖然不知道安王哪裡來的自信,但是燕行還是決定祝福他們。
燕行舉起杯:“願你能夠得償所願。”
安王與他乾了這杯酒,“五年的時間而已,確實挺長,但比起一輩子來說,它又那麼短。我的感情,禁得起任何考驗。”
不過是五年而已。
不過就是五年而已。
燕行想了想,如果換成他,他也會這麼選擇,他也相信自己。當初以為她是男子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準備與全世界為敵的準備。只是他是幸運的,而安王是不幸的。
安王很快快就要離開京城,前往封地。在他離開之前,甚至都沒見到陸晨陽一面。
王氏打定主意,要在這五年之間將兩人分開,將他拘在宮裡,不準不出門。
陸晨陽知道今日是安王出發的時間,可是王氏不鬆口,他根本出不去。
陸雪吟都覺得有點過了,來到了慈寧宮。
“娘,大哥也在這啊。今天是安王出發去封地的日子,他身份特殊,皇室也該出個人相送一下,朕可不給他這個殊榮,要不然讓大哥替朕去送送他?”陸雪吟覺得自己的理由正大光明。
王氏淡淡地說道:“何必讓你大哥去?哀家替你去也行。”
連哀家都說出來了,陸雪吟摸了摸鼻子,衝陸晨陽遞過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她盡力了。
陸晨陽微微笑了笑,並不慌張,哪怕這很有可能是未來五年,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機會了。
但陸晨陽依舊不慌不忙。
陸雪吟連忙說道:“哪能讓娘辛苦呢?朕讓皇夫去就行了。”
王氏輕哼了一聲,臉色這才和緩起來。
陸晨陽目光落在窗外,算算時間,他應該要出發了。希望他一路順風,希望他能夠平安順遂。
他對他有所的期盼,都是希望他能過得好。哪怕是這五年中,他若是移情,他也希望他能夠幸福。
要平平安安呀。
安王忍不住回過頭向宮門的方向看去,身邊的侍衛提醒道:“王爺,該出發了。”
燕行也跟著說道:“晨陽在慈寧宮。”
安王輕嘆了一口氣,終究是上了馬車。
安王望著車外的燕行:“你和陛下好好的,陛下是個好人,她會善待你的。”
這話聽著就有點彆扭。
燕行點了點頭:“放心。”
安王想了想,又說道:“趙家……若是可以,放他們一馬吧。當初也是多虧了他們交出了私庫,怎麼也算是有功在身。”
安王讓位之後,原本的太子一脈也是樹倒猢猻散。魏光年事已高,便已告老還鄉了;羅飛之前被燕行踹到胸口,落下了病根,這次安王也帶著他一起去了嶺南,是由將他養老的意思。其他的人,陸雪吟也都答應善待,不會追究。
只有趙家,當初趙家屬於是投靠太子。
燕行怔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趙清暉的趙家。
他隨意地點了點頭:“放心,陛下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只要他們安分守己,陛下不會為難他們的。”
這話安王相信,陸雪吟的人品,那就是口碑。
安王沒有什麼好交代的了,便啟程離開。
安王的離開對朝局影響不大,陸雪吟這個皇帝做的很得心應手。
高銘和祖興為出發去剿匪,兩人所到之處,如蝗蟲過境般,所有的匪患全部被剿滅一空。該殺的殺,該抓的抓,這些犯人一點沒有浪費,全部抓回來當苦力了。
明年陸雪吟要開始大興土木,主要就是修路。今年陸雪吟咬緊牙關,也要省吃儉用的留出銀子來,就是為了明年可以修路。
陸雪吟捨不得她心愛的百姓們受苦,但這些人陸雪吟就不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