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興為正色應下:“是,末將領命。”
陸雪吟冷冷地說道:“長寧、六陽、江洪三縣縣令,隱瞞不報,全部撤職,所屬上官一同撤職查辦!日後再有人敢隱瞞不報、粉飾太平,一律撤職查辦,朕嚴懲不貸!尚書令失察,扣半年俸祿,退朝!”
這是隱瞞不報的三個地方的縣令,這次連高銘被罰了,可見陸雪吟是真的生氣了。
退朝之後,高銘急匆匆地走了,他要安排接下來的公務,還要準備出京。
倒是祖興為悠哉悠哉的,回京這麼久了,他也有些倦怠了,正好出去剿個匪,說不定回來還能升個官什麼的。
祖興為美滋滋。
然後有人就湊到了他身邊,小聲嘀咕道:“伯爺,陛下這偏心的也太明顯了。這剿匪的事,誰不能幹?非得讓您去。這當初您也是跟著陛下打天下的,這軍功赫赫,如今卻要低武安侯、勇毅侯一等,這我都替您不值。”
祖興為定睛一看,認出了此人,大大咧咧地說道:“我不覺得不值啊,我一個泥腿子,承蒙陛下看得起,用得著我,本來就是我三生有幸。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哪有什麼偏心?封我為伯,那也是我做的不夠好,功勞不夠大,與陛下無關!”
那位大熱:“……”媽的,這個死忠腦,怎麼就不開竅?
祖興為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咱們回見……”雖然大機率,咱們回見不了了。
祖興為說完轉身就走,但並不是回家,而是回宮,去御書房求見陸雪吟。
陸雪吟不解地看著他:“你不回去收拾行囊,來找朕幹什麼?”她現在心情不好。
祖興為添油加醋的把剛才的事說了:“是御史臺的韓光,開口閉口就是在挑撥末將與陛下的關係,一看就不安好心。但末將怎會上他的當!末將可是陛下親封的伯位,陛下又對末將恩重如山,末將心中感激,無以為報,恨不得以命相報,又怎會聽他的挑撥……”
陸雪吟揉了揉額角:“行了行了,朕知道你的忠心,不會誤解你的。”
祖興為意猶未盡地住了口,然後道:“陛下,末將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鑑。那末將就先退下了,不打擾陛下了。”
陸雪吟彎了彎唇角,說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這次剿匪一路小心。”
陛下關心他,陛下心裡愛重他!祖興為眼睛都亮了,連連點頭,恨不得長出一條尾巴來搖一搖。
祖興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陸雪吟想了想,回頭讓人賜了東西到祖興為的府上,祖興為更感激了,然後就去了小妾的房中開始造人。
他要支援陸雪吟的號召,陛下說了,現在就要多生孩子,他也行!
陸雪吟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這朝中還有不少人蠢蠢欲動。
應該是她啟用女官一事,引起來了許多人的不滿。
陸學藝冷笑了一聲,一個御史,不足為懼,且看著他們蹦達。
這個皇帝不好當,除了國事之外,家事也沒放過她。
陸雪吟正在處理公務,宮人就急匆匆地跑來稟告:“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太后奶奶與陸公子吵起來了!”
陸雪吟立刻就明白了,陸晨陽要去嶺南的事了。紙包不住火,陸雪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做錯了什麼?
陸雪吟不想去,一邊的內侍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太后娘娘很生氣,只怕會有傷鳳體呀……”
這是她親孃,她不能不去。
陸雪吟只好去了慈寧宮,一到門口,就聽到王氏的怒吼聲:“你瞞著我,就是想著先斬後奏,到時候我想阻止也不行了。你別叫我!你眼裡哪裡還有我這個母親!”
陸雪吟連忙走進去,“娘,您別生氣,要是哥惹您生氣,您跟我說,我幫您罰他。”
王氏看著她,更生氣:“你也是的,這麼大的事,你和他們一起合夥瞞著我。”她說著,就紅了眼睛:“生孩子有什麼用?都是來討債的。”
陸雪吟連忙說道:“娘,我還是很孝順,很恭敬的。我如今可是皇帝呢,您這話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說我不孝?”
不孝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哪怕她是皇帝,只怕會被人口水罵死。
王氏的語氣明顯弱了下來,卻依舊生氣:“是是是,我不能說,我當娘為了你們什麼都不能說。你們卻能來瞞著我,傷我的心。”
她說著,落下淚來,這是真的傷心了。
陸雪吟和陸晨陽對視了一眼,乖乖捱罵。最後王氏看他們實在礙眼,將兩人趕了出去。
陸雪吟只好把招喜叫過來安撫她,招喜哄王氏,那是一鬨一個準兒。招喜在王氏這裡,就是香餑餑小棉襖,最受寵的。
兄妹兩人被趕了出去,一起蹲在慈寧宮門口,可憐無助,像是被母親拋棄的孩子。
事實也是如此。
陸雪吟埋怨地看了陸晨陽一眼:“都怪你,害我也被娘責怪。”
陸晨陽立刻認錯:“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
陸雪吟問道:“我看娘沒那麼容易答應你們倆的事,你應該早做準備。”
頓了頓,她沉聲說道:“這幾年我們都不在娘身邊盡孝,我心中一直很愧疚。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團聚,我不想再讓她煩心。”
說到這個,就想起她那讓人不省心的爹。陸雪吟本來派人去接陸父進京,結果陸父一路遊山玩水,玩的不亦樂乎。路過渠州的時候,一時興起,說是要去嶺南看看,然後就帶著人馬去了嶺南,至今未歸。
王氏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後宮,陸雪吟國務繁忙,也沒空經常陪她,陸雪吟對王氏是很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