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能用塗指甲來掩飾內心的緊張不安,沒有太后看薛白一眼。
“微臣已經掌握了他與叛軍書信往來的證據,以及他私自調動兵馬的記錄。”薛白說著,從懷中掏出一份奏摺,雙手呈上。
彩月接過奏摺,卻不敢開啟。她根本看不懂這些東西!
心想:“怎麼辦?要是被薛白髮現自己是冒牌貨,那可就糟糕了!”
“太后娘娘,此事事關重大,微臣懇請殿下立刻稟告陛下,將李大人緝拿歸案!”薛白見彩月遲遲不語,再次說道。
彩月的大腦飛速運轉。她必須想個辦法拖延時間。
“此事……此事非同小可,容本宮再仔細斟酌斟酌。”
“太后”故作深沉地說道:“薛愛卿先退下吧,本宮明日再給你答覆。”
薛白有些疑惑地看了太后一眼,心想:“這太后怎麼沒有暗示我留宿?”但還是恭敬地退了出去:“微臣告退。”
薛白走後,彩月立刻癱坐在椅子上,平時被吩咐慣了,這到了要做主的事,她還真不會!
“太后”還沒回過神來,見幾個婢女進來,就要伺候他沐浴更衣。
這讓“太后”如何受用得起,連忙說:“哎哎哎,自己來,本......宮自己來!”
“太后”掙扎著,終於從那幾個鶯鶯燕燕手中奪回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太后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們伺候您是應該的。”領頭的宮女巧笑倩兮,手上的動作卻一點沒慢,麻溜地解著“太后”的腰帶。
“太后”欲哭無淚,心想:“這太后平常都是這麼沐浴的嗎?這麼多人看著不尷尬嗎?”
果然是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停停停!”
“太后”猛地抓住宮女的手,差點沒把她拽個趔趄,歷聲道:“本…宮…我自己來,你們先退下!”
宮女們面面相覷,有點摸不著頭腦。
按理說,這位“太后”平日裡最是講究排場,恨不得吃飯都讓人喂,今天怎麼突然轉了性?
“愣著幹嘛?還不退下!”
“太后”瞪著眼睛,一副生氣的模樣。
宮女們被她這氣勢唬住,不敢再多言,紛紛退了出去。
“太后”長舒一口氣,趕緊把門栓插上,這才敢放心地打量起自己這身行頭。
金絲繡鳳的華麗宮裝,頭上頂著沉甸甸的鳳冠,還有長長的指甲。
她嘟囔著,心想:“這才第一天,怎麼感覺像是過了一年!”
“太后”安坐在暖閣之中,周遭靜謐無聲,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似在提醒她現在還是夜晚,自己就在太后的寢宮。
“太后”心想:“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個這樣的夜晚,還要在這裡度過,不行!必須慢慢適應這樣的生活否則遲早會露出破綻。哦,對了,是誰說的“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難’,怎麼我感覺是反的?”
她的目光悠悠落在眼前那盆熱氣騰騰的熱水上,用手試了一下溫度,心想:“正好!”
於是,她自己脫掉衣服,自言自語道:“沐浴的衣服還是自己來的好,哇,真舒服!”
水汽嫋嫋升騰,如輕紗般緩緩散開,將她周身籠上了一層朦朧的暖霧。她感覺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心想:“主人的世界,做奴婢的,真的不懂!”
銅盆邊緣凝起一層細密的水珠,順著盆壁悄然滑落,沒入下方鋪就的柔軟絨毯裡,未濺起一絲聲響。
“太后”伸出手,右手抄了些水在左肩上,水溫恰好,暖意在肩膀暈開,一路蔓延至心底。
她微微閉上眼,像是在做夢.....
而在不遠處的香爐中,鵝梨帳中香正悠悠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那香氣,宛如江南春日裡盛開的繁花,馥郁中帶著絲絲清甜,裹挾著梨樹林間的微風,清新淡雅。
她睡著了,睡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