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邁步走到許辰身側，聲音壓低了幾分：“先生昨夜傳訊，提及百草集魚龍混雜，或有大魚。
本宮便多留了個心眼，命石德帶人暗中布控。不想真讓先生攪動了這潭渾水。”
許辰微訝，他昨夜確實給太子.宮送了信，但只說了百草集可能有異，並未詳述。
太子竟能舉一反三，提前部署，這份心智成長著實不小。
“殿下英明。”
劉據擺了擺手：“若非先生洞若觀火，本宮也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那老堂主嘴硬得很，先生可有良策？”
許辰看向那癱軟在地的中年掌櫃：“撬開他的嘴，或許比那老狐狸更容易些。”
中年掌櫃聞言，抖得好似篩糠：“殿下饒命，先生饒命！小的什麼都說！”
半個時辰後，太子.宮偏殿。
中年掌櫃竹筒倒豆子般將所知全盤托出。
“‘毒手藥王’行蹤最為詭秘，據說常年待在城外三十里處的‘百藥谷’，那裡是‘萬草堂’真正的藥材培育和秘藥煉製之地。
谷中毒蟲遍佈，機關重重，只有堂中核心人物持特製信物方能進入。”
“信物是何模樣？”許辰追問。
“是一枚黑玉蠍子，蠍尾淬有劇毒，亦是解毒的鑰匙。”
“玉羅剎呢？”
“玉羅剎，此女武功深不可測，是堂主座下第一護法，專司暗殺和守衛‘不死泉’。傳聞她容貌絕美，卻心狠手辣，見過她真容的人，都死了。”
中年掌櫃嚥了口唾沫，“小的只知道，她似乎對一種名為‘雪魄冰蠶’的奇物極感興趣，曾多次派人出關搜尋。”
雪魄冰蠶。
許辰記下這個名字。
劉據沉吟：“百藥谷，不死泉，看來這‘萬草堂’的根基，遠比我們想的要深。”
許辰道：“殿下，‘萬草堂’在長安城的勢力已被拔除大半，剩下的便是順藤摸瓜，肅清餘毒。百藥谷和不死泉，才是真正的毒瘤核心。臣請命，前往百藥谷一探究竟。”
“先生要親自去？”劉據有些擔憂，“那裡定然兇險萬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許辰淡然一笑，“殿下坐鎮京中，掌控大局，震懾宵小，更為重要。臣去去便回。”
劉據見許辰心意已決，不再多勸，只是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這是調動城外羽林衛的令符，先生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許辰接過令牌，心中微暖。
翌日，桑弘羊府邸。
大司農桑弘羊一夜未眠，眼下佈滿血絲，卻精神亢.奮。
他將一疊整理好的賬冊遞給前來拜訪的許辰：“許大人，你猜老夫查到了什麼？”
許辰接過賬冊翻閱，眉頭漸漸蹙起。
這些賬目顯示，“萬草堂”的資金不僅透過“奇珍閣”流入，更有數筆鉅款，竟與後宮一位份位不低的嬪妃孃家有所牽扯。
“麗貴人？”許辰低聲道出那個名字。
這位麗貴人素以溫婉賢淑聞名，平日裡與世無爭，不想竟也牽涉其中。
桑弘羊點頭：“不止如此，老夫還發現，‘萬草堂’每年都會向一個神秘的海外賬戶輸送大量黃金，數額之巨，觸目驚心。這筆錢，絕非尋常商貿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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