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林凡腦中靈光一閃,求生的本能讓他壓下了所有的恐懼與屈辱,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顫,卻竭力保持著一絲鎮定:“大…大人息怒!”
十二將軍動作一頓,似乎有些意外他此刻的反應,黑暗中,她那雙銳利的眸子彷彿能穿透一切,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
“小人……小人並非不識抬舉,只是……”林凡嚥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只是覺得,以統領這般威名赫赫、氣吞山河的人物,若小人只會瑟瑟發抖,唯唯諾諾,豈非……豈非太過無趣,辱沒了統領的雅興?”
這話一出,林凡自己都捏了一把冷汗。這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然而,隨著他話音落下,他隱約感覺到,腦海中那所謂的“最強男帝體質系統”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弱的暖流從身體深處散發開來,讓他原本因恐懼而冰冷的四肢,漸漸有了一絲回暖。
黑暗中,十二將軍沉默了片刻,那箍在林凡腰間的手臂,力道似乎不自覺地鬆懈了那麼一絲絲。
“哦?”半晌,她才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帶著幾分審視與探究,“雅興?本統領倒不知,你這小奴,還懂得何為雅興?”
她的聲音依舊粗嘎,但那股子迫人的煞氣,似乎消減了些許。
有門!林凡心中一喜,強壓下激動,繼續硬著頭皮往下編:“大人乃人中龍鳳,尋常的奉承討好,想必早已聽膩了。小人斗膽猜測,統領這般頂天立地的英雄,所求的,恐怕不僅僅是……是肌膚之親那般淺薄。”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十二將軍的反應。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覺到她周身的氣息似乎不再那般劍拔弩張。
“淺薄?”十二將軍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那你倒說說,什麼才算不淺薄?”
林凡心念電轉,絞盡腦汁地搜刮著前世看過的那些小說話本,以及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小人以為,真正的雅興,在於……在於一種更高層次的……嗯,共鳴!譬如,大人您武藝蓋世,統領眾多侍衛,這份豪情與威嚴,尋常男子見了,只會畏懼,只會臣服。可他們……他們焉知大人您風光背後,是否亦有不為人知的寂寞與……與渴望被人真正理解的心境?”
這番話說得他自己都有些臉紅心跳,純屬瞎掰,但他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隨著他話語的深入,他能明顯感覺到,十二將軍的呼吸似乎微微急促了些許。那“男帝體質”的效用,彷彿春雨般潤物細無聲,正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對方。
“寂寞?理解?”十二將軍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你這小東西,倒是比那些只知磕頭的廢物,多長了幾分心思。”
她頓了頓,那隻手依舊攬著林凡的腰,卻不再是那種純粹的禁錮,反而帶上了一種……微妙的審視。
“小人不敢妄言揣測統領心意,”林凡趁熱打鐵,語氣愈發誠懇,“只是覺得,似大人這般的人物,若能尋一知己,哪怕只是片刻的相談,能懂您眉宇間的風雷,能解您胸中的丘壑,那或許……比任何世俗的享樂,更能讓您快慰。”
他這番話,半是猜測,半是奉承,更有幾分是急中生智的胡謅。
然而,在“男帝體質”的微弱加持下,這些話語彷彿被賦予了某種奇異的魔力,每一個字都輕輕敲打在十二將軍的心絃上。
她沉默了。
良久,久到林凡幾乎以為自己的計策失敗,冷汗都快浸溼了衣衫時,十二將軍才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沙啞:“你……當真這麼覺得?”
林凡心中狂喜,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依舊保持著那副“憂國憂民”般的誠懇表情,重重點頭:“小人不敢欺瞞大人!小人雖身份卑微,卻也曾聽聞書上說,高處不勝寒。大人之高,非常人所能及,其所感所思,自然也非凡俗所能懂。”
十二將軍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不再像之前那般張揚刺耳,反而帶著幾分莫名的悵然與……一絲被觸動的釋然。
“伶牙俐齒的小東西,”她鬆開了箍在林凡腰間的手,任由他雙腳落回地面,雖然依舊身處黑暗,但那股致命的壓迫感已然消散大半,“本統領倒是頭一次聽見這般新鮮的論調。”
她向前踱了兩步,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空氣中那甜膩的香氣依舊濃郁,但林凡卻覺得不那麼令人作嘔了。
“你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十二將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這些年,倒確實沒人與本統領說過這些。”
林凡暗暗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暫時算是從鬼門關前繞回來了。這“最強男帝體質系統”雖然聽起來不怎麼正經,但這初步的效果,著實救了他一命。
“那麼,”十二將軍轉過身,雖然林凡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不再是純粹的慾望與審視,反而多了一絲……探究與好奇,“依你之見,本統領該如何……才能不那麼‘淺薄’,又能尋得你口中的‘共鳴’呢?”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戲謔,但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