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幾分鐘前,李家坡頂部平臺,山崎大隊的重兵防禦陣地。
山崎治平眯著小眼睛望向平臺邊緣,那裡橫七豎八躺著八路軍幾次衝鋒未果留下的遺體。
粗略一數,怕不有百十來具。
若非自己想出這天才般的防禦部署,豈能打出0:100的戰損比?
且這還只是開始,隨著時間推移,八路軍只會更急躁,進攻只會更猛。
當然,也會像前幾次那樣,來多少死多少,為自己的勳章多添幾筆戰功。
雖說心中篤定,山崎卻總覺得有片陰霾懸在頭頂。
八路軍那支神秘部隊創造的奇蹟太多了,鬼知道他們這回又會耍什麼花招。
這時,一名眼尖的鬼子士兵突然叫嚷起來:“那是什麼鳥?居然能懸在天上不動!”
見士兵們開始騷動,山崎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抽在喊話者臉上。
“八嘎!亂吠什麼?不過是隻蜻蜓罷了,再敢胡說八道,立刻斃了你!”
其實山崎自己也看見了空中那個黑點,但又不知道怎麼和士兵解釋。
說是蜻蜓,可這鬼話連他自己都不信——大冬天的,哪來的蜻蜓?
就在小鬼子們紛紛縮回到防禦工事裡時,一聲刺耳的尖嘯劃破空氣。
這幫作戰多年的老兵油子條件反射般撲進掩體,緊緊抱住腦袋。
哪怕八路軍極少使用炮擊,但迫擊炮炮彈飛掠時的尖嘯,他們再熟悉不過。
山崎治平仰頭望向天空,端坐在掩體中央的他,壓根沒把這種超視距炮擊放在眼裡。
果然,炮彈擦著頭頂掠過,重重砸在身後平臺邊緣。
“轟!”巨響炸開,空氣炸裂的衝擊波如洶湧浪潮般拍向附近的鬼子兵。
幾個鬼子像破布娃娃般被掀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可惜爆炸距離太遠,這些傢伙竟沒死,只是嘴角溢位的鮮血,暴露了他們被震傷。
山崎盯著爆炸騰起的蘑菇雲,心底突然湧起一絲恐懼,暗自思忖:
“這是神秘部隊的重炮?要是打準了,老子這邊非被炸開花不可。”
“好在八路軍看不見爆炸點,也摸不清咱們的工事佈局。”
“除非他們走大運,或者拿幾十上百發炮彈砸,否則休想命中目標。”
“再說了,八路軍炮彈金貴得很,這種大殺器能有幾顆?”
“怎麼算都是老子贏——既守住了陣地,還消耗了八路軍的寶貝彈藥。”
山崎還在得意忘形,又一聲刺耳的尖嘯劃破空氣。
顯然八路軍沒打算就此罷休,想透過持續調整炮擊來殺傷鬼子。
可在山崎眼裡,這不過是八路軍走投無路的掙扎。
看不見日軍陣地佈局,這種炮擊跟盲人摸象沒啥區別,能打中全靠運氣。
但當第二發炮彈的白色彈道劃過時,山崎原本輕蔑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炮彈怎麼像長了眼睛?竟直直朝前沿機槍陣地扎去?
“快臥倒!”山崎剛喊出聲,突然渾身一僵,猛地來了個蛤蟆式匍匐——四肢微撐,肚皮離地。
他可見識過八路軍新型炮彈的狠勁:要是整個人貼在地上,爆炸產生的劇烈震動足以震傷內臟。